森林边上的木柴场。
一个小木屋似的方形物耸立着。
木屋四壁都是采用大腿粗细的圆木围成,只是这圆些木间隙太大,形如网格。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手持石斧,奋力劈着长木。
青年忽听背后声响,猛一回头,脱口叫道:“哦,是云儿,你怎么来了?”
云儿面色一改往常,两眼有些红肿。
青年见状惊诧,放下斧子,搓了搓手,走到云儿面前:
“你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少康,我,我要和你杀大虫!”云儿抬头看了看他,眼里泪光点点。
“不是,这很危险,你快回去吧。”少康命令一般的口吻说道。
转而又不安的问:“有谁欺负你吗?”
云儿一怔:“谁敢欺负我?谁......”
又失落起来。
她回想起昨天老父亲的沧桑而悲凉的记忆。
......
“阿大,你为什么让少康一个人去捉大虫?”云儿愤愤不平。
“云儿,有件事,你问我,我一只没跟你讲实话。”族长没有正面回答。
“什么?”在云儿的心中,阿大是从来不会撒谎的,怎么会?
“还记得你的母亲吗?”族长声音低沉。
“阿妈?你不是说在我小的时候,阿妈因为生病去世了吗?”,云儿对母亲基本没有印象了。
大概在她不到三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因为一场重病,撒手人寰。
她孩提时整天跟着阿大要妈妈,一开始,阿大总是骗她说,阿妈出去给云儿找吃的。后来等云儿长大些,又说阿妈因为得病去世了。
今天怎么又重提此事呢?
族长空洞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迷茫,叹口气说:“云儿,事到如今,你也该知道真相了。”
“十多年前,我带着族人出去狩猎。”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追着猎物跑了几天,终于大获而回。”
“可是,当我们回到族里,回到家时.......”
族长声音忽然停顿了。
云儿坐在旁边,紧紧盯着阿大,静静的听着。
族长断续说道:
“当时看到你阿妈她.......”
“阿妈她怎么了?”云儿急切的问。
“......你阿妈她浑身是血,身体残缺不全......已经面目全非.......”族长声音颤抖着。
“啊~”云儿一声惊呼,如雷轰顶。
云儿面色惨白,道:“阿妈她,她怎么......”
“当时,村里不仅是你阿妈,还有很多人,都是如此。”
“我们那些狩猎回来的人都跟疯了似的,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到处寻找恶魔。”
“后来从几个幸存者口中得知,是大虫袭击了我们的族人。”
“当时你阿妈带着你,忽然听到很多人哭喊。她便跑去查看,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声响,背后串出来一条大虫。”
“你阿妈慌了神,族里的强壮的男人都去狩猎了,只有妇幼留守。”
“那时,你正巧在空地上坐着,还在咿呀呀的快乐的玩着。”
“你阿妈她眼看大虫蹦出来,如凶神恶煞一般,吓的当即呆了。转瞬间,她便冲过来,驱赶大虫,拼死护住你......”
“大虫疯狂撕咬你阿妈,你阿妈她拼命拍打大虫,大声呼喊。”
但是,根本没有人敢来相救,人们都被大虫吓坏了,族里已经有很多人伤亡了。”
“你阿妈被大虫撕扯,血溅满地,但她忍者剧痛,毫不畏惧。她护着你,艰难地一步步爬到门前,拼劲全力,把你丢到屋里。她最后活活被大虫咬死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看到她的尸身还抵住屋门,大虫已不知去向。”
族长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两行清泪顺脸颊而下。
云儿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族长平复了一下心绪,继续道:“我们疯狂的寻找大虫,搜遍了整个村子,又在林子里搜索了三天三夜。”
“大家不吃不喝,熬了三天,除了一些遗留的骸骨,再没有见到大虫的影子。”
“本来我想去寻大虫,不管在哪里,不杀了大虫不罢休。但是当看到幼小的你,无法忍心丢下你。你这么小就失去了阿妈,如果再失去阿爹的话,谁会疼你?岂不是要受苦?”
“阿爹从此不再去打猎,只守护你,担心再失去你,担心你再遭受危险。”
“村人对大虫的仇恨渐渐忘却了,可是我还记得。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想,怎样为你阿妈报仇。现在你长大了,可是我老了,身体不行了,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