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存着几分防备,有心打破这芥蒂,离王妃心腹更近一步,不惜自揭往日罪过,说道:“王妃娘娘,婢子以前做过错事,但婢子真的知错了,婢子现在才知,只有王妃娘娘才是真心待我们这些下人好。”
段简璧闻言,停了手中活计,抬头看着她。
“那日永宁寺,婢子不是无意摔倒的,是,是十二姑娘授意婢子那般做的,婢子不敢违逆她,婢子的母亲和兄弟姐妹,都还在侯府呀。”碧蕊痛心疾首地悔过。
当日事情,段简璧自也怀疑过碧蕊,但这种事情根本拿不到真凭实据,她若去质问追究,倒显得小题大作,有意污蔑他人。
不想碧蕊今日自我揭发。虽然已经毫无用处,但她果真知错能改,也算一桩善缘,段简璧没想深究。
“起来吧。”段简璧淡淡说了句,继续手中活计。
放在往日,她见人哭成这般,会好生安抚几句,可自从符嬷嬷走后,她的心就寡了,真心待她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她也不想再培养什么得用之人了,主仆缘分能走多长,就走多长罢。
碧蕊自也察知异常,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盘算着日后再寻机会表表忠心。左右王妃身旁只剩了她一人,不倚仗她,还能倚仗谁呢。而段瑛娥那里,若想探得消息或行事,也只能仰仗她,她独身一人留下,概有力不从心时候,却也方便周旋,不易暴露。
···
书房内,贺长霆又在揉按额头了。
赵七掐指算了算,距上次王妃娘娘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王爷竟然在没喝药的情况下,撑过三天了。
大概又难熬了。
“我去请王妃娘娘。”赵七甚至没有询问王爷意愿,只禀一句便去了,左右就算他问,王爷也从不给个准话,反正他次次把人请来,王爷没有责罚,他胆子便越来越大,做这和事佬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贺长霆抬眼,看着赵七出了院门。
他今日头疼不全是药性所致,还因收到裴宣一封信,说起东都近况,心生忧虑。
七弟新官上任,概急于做出些名堂来,竟做了许多官场调动,甚至一些营卫中的统帅也换了人。这些手段本无错处,但时机不对,那些降服之人归心未稳,七弟如此着急收权,只会让他们人人自危。
裴宣冒险写信给他,也是要他早做防备,以防万一祸乱再生,措手不及。
他思索着办法,头就疼起来。
今次的疼并非不能忍受,更没到难捱地步,兴许泡个冰浴,睡上一会儿,也就熬过去了。
可是赵七说去请王妃,他心里动了动,“不必”二字明明就在喉咙里盘旋,却叫他生生咽了回去。
那药真是霸道,过去这么些时日了,竟还叫他对王妃兴致盎然到难以克制。
不过,她确实是最好的解药,每次她来过,于他几乎都是药到病除、病去抽丝之感。
等药性完全驱除,他对她,概不会再如此难以克制。
“王妃娘娘,请。”
赵七送人进来,吱呀一声关上门,识趣地走远了。经了几次守门,他是学聪明了,走远一点对谁都好,站在外头太折磨了。
段简璧唤了声“王爷”,算是见礼,没往他身前凑,直接转去内厢卧榻,褪了外衫。
她很清楚他叫自己来是做什么,也没指望他能怜惜她,但她背上还疼着,不想再被高高抱坐在书架上,在榻上虽也不轻松,总归没有那么难捱。
贺长霆眼看着王妃径直去了后厢,落衣的影子打在屏风上,意外地愣住了。
她何时,这般大胆了?
但他并不怎么想去榻上,自榻上那回后,他一躺上去就会忍不住想她的味道,被褥颈枕虽都已换过新的,但她的味道似乎无孔不入渗进了榻里,叫他无法像以前一样清心入眠。
“过来。”他说。
他的声音不重,段简璧不情愿过去,便当没听见,只隔着屏风又落了一层衣衫。
已近五月,天气渐热,裙衫也不如之前层层叠叠,段简璧穿衣规矩,都是里头一层贴身的束胸小裙,中间一层交领罗裙,只露出浅浅一片脖颈,外头还要再罩一件轻纱衫子。
方才褪了两层,已只剩贴身的束胸小衣了,她没有勇气再褪了。
只盼晋王能看透她的意图,快些到内厢来,别再叫她出去了。
可显然,晋王要比她固执得多。
“过来。”他再次说,声音重了些,断了她继续装聋作哑的路。
段简璧只好穿上衣裳,依他言出去了。
“头痛,帮我按按。”贺长霆仍是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稍微向后倚住凭几,阖目养神。
听来是很轻松的活儿。段简璧还算擅长,以前在老家,猫猫狗狗都喜欢叫她摸,完事后还在她脚边蹭,想来十分满意。
段简璧拇指按住他鬓角,食指按住一点,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