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这天上学,桑正阳在课堂上把睡得正香的储暖暖叫起来回答问题:“能告诉我证明验证这道题吗?”
储暖暖不知道是哪道题,四处张望求助无缘,可怜巴巴地低下头。
“上课太不认真了,储暖暖同学,下课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桑正阳眼底洋溢着笑,叫她坐下。
铃声一响,储暖暖抬头只看到江衡的背影。
桑正阳站在讲台上笑吟吟地看着底下俏生生的小女孩,不但没有批评她,反而给她讲了一则寓言故事——龟兔赛跑。
引起了储暖暖的强烈反驳:“兔子怎么可能跑不过乌龟,就算它睡着了照样可以飞快地追上去!”
桑正阳看着她两片香腮都气红了,明亮的杏眸带着少女的执拗,笑着解释:“可是兔子睡着的时候,乌龟离终点只差一步了,兔子再快也至少要跑三步才能赶上落下一半的路程。”
哪怕储暖暖明白这个道理,她还是不能接受有这样的奇耻大辱降临在兔子身上。
“你重新讲一个。”
“那就说守株待兔的故事吧......”
“......兔子为什么这么蠢。”
“兔子不蠢,只是人太聪明了。”
储暖暖感觉心灵受到了重创,她直接离开教室,跑到最有权威(实力)的江衡面前,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嘴唇紧抿着,眼底有种专注的迷茫,近乎凄惨的的。
凄惨?
江衡的脑中掠过这两个字,手指微蜷了一下,这只傻兔子又做什么了?
储暖暖把桑正阳讲的故事说给他听,江衡微眯眼眸,敏锐的察觉出这个男老师似乎总是让她产生负面情绪。
江衡:“离这人远点。”
储暖暖抬起头,眼底更多的迷茫,樱红的嘴唇傻傻的张开。
江衡补充道:“气场不和。”
两人毕竟都是从修仙界出来的,都很相信玄学,储暖暖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追问。
连着两个星期都没有遇到老师,桑正阳有些心急了。
他打听到了牛棚的位置,打算找个机会去给老师送点东西。
这天下午,学生早早地打完猪草回家,他从屋里拿了点米面和桃酥,出门的时候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头匆匆走到牛棚的山脚下。
前两天下了雨,树叶绿得发亮,山路湿滑,桑正阳小心翼翼地走着,干净的布鞋上全是泥,裤腿上也避免不了沾染上。
牛棚在山腰上,越往上走,越发幽深,葱茏苍翠的绿色将阳光密不透风地挡着。
牛被牵出去干活了,老人看守果园,白天黑夜都得有人看着,得轮流休息。
庞老这会刚睡醒吃了饭,就听到咳嗽几声就赶紧把不该出现的东西藏进铺盖下面,然后慢腾腾地走过去打开栅栏。
这栅栏防不了人,跨一步就能进来。
桑正阳确定这就是他的大学老师庞德海,嗫嚅地吐出几个字:“老师,您...黑了。”
庞老怔怔地睁大眼,端详了好久才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桑...?”
“快进来。”
桑正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牛棚唯一的一张小木桌上,这还是两个老人自己做出来的。
庞老坐在地上的茅草上,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桑正阳心里跟热锅炒菜似的,捡了些老师想听的话说:“师母她带着孩子去了西北那边,学校的其他老师大多都在南边的小山村,听同学说,跟您这差不多,除了院长都扛住了。”
院长那是本来身体就劳累得不行了。
庞老点点头,把眼底蓄满的泪水甩出来了,滴在开胶的鞋面上。
一直都是桑正阳在说,等庞老终于开口的时候,却是催他赶紧走。
“待会另一个人就要来了,虽然看出他人不坏,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趁早下山,别在路上撞见了。”
桑正阳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恩师,低下头匆匆往外走。
“哥,你看哪是谁?”
段家才跟着堂哥段家胜在林子里捡蘑菇,抬头就看到上面的小径上一个人影飞快地走过去。
段家胜还以为是储暖暖,结果是那个讨厌鬼桑老师,立即扔下手里的篮子追上去。
“桑老师,你是不是去牛棚了?”
“我都看到了,快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要告诉队长,不能让你当老师了!”
段家胜突然蹦出来,挡住了桑正阳的去路。
而且一听到段家胜这么大声嚷嚷自己遮掩的事,桑正阳左右看看,不知怎么地就想先捂住他的嘴。
段家胜才十三四,哪里是青壮男子的对手,嘴巴被捂着严严实实的,桑正阳的大拇指正好堵住他的鼻孔。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