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这一路上各地官吏所禀告的,包括他们的行为和言语...”
“这是他们如今的安排...”
“这是陛下与他们相见时应当留心的事情....”
“这是他们这几日的诉求...”
“这是群臣对外王太子前来所拥有的想法....”
在吕禄目瞪口呆之中,傅清连着拿出了一封又一封的上书,片刻之间,这些上书便堆满了桉,都有些放不下了,刘长的手几次举起来,又几次放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傅清却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询问,陛下还有什么事??
尽管傅清的眼神很柔和,可在刘长的眼里,他此刻就是在狞笑着,一脸得意猖狂的样子,在大声的质问自己,昏君,接招啊?能奈我何?!
刘长顿时气坏了,想了许久,忽然质问道:“既然你对他们如此了解?!为什么不做出一个对身毒的战略总结呢?淮阴侯的战略,是当下所用的,你身为典客之丞,肯定也得拿出一个典客对身毒的方案出来啊!”
傅清一愣,“陛下,这似乎不在臣的职...”
“错了便是错了!又何以跟朕顶嘴?!”
傅清大拜,“是臣之失误,臣回去就写,往后不会再遗忘了!”
“吕禄!送他出去!
”
刘长大手一挥,吕禄带着傅清离开了厚德殿,走出了厚德殿,吕禄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傅清,询问道:“您是怎么会准备那么多的东西呢?”
傅清轻笑着,“陛下甚是爱我,希望我能早日成才,对我要求颇多,我这都是挨了训斥后总结出来的,因此就不需要陛下再开口,我就能准备妥当!”
吕禄抿了抿嘴,苦笑着说道:“君侯大才,年幼时,有些误会...”
“哈哈哈~~~”
傅清笑了起来,他抬着头,眺望着天空,苦涩的说道:“是啊,那段岁月当真是美好啊,我们都很年轻,肆意玩闹,无论做了什么,都有阿父为我们撑腰...你也很怀念吧?我阿父逝世了很多年,如今我也当了人父,我的儿子也很顽劣,常常跟着胡闹,我对他要求很是苛刻...”
“怀念?”
吕禄一愣,随即也点着头,“确实很怀念啊...有的时候,很想再见见父母,哪怕是再打我一顿...”
傅清注意到了吕禄的悲伤,笑着劝慰道:“死如生,无病无苦,我们总能见到父母的,您不必悲伤,那我便去忙碌了,告辞!”
傅清很是礼貌的行礼,这才转身离开。
吕禄只是望着他的背影,重新回到了厚德殿,刘长却有些烦躁,“这厮怎么准备的如此妥当?!”
“起初我还能找到理由来骂他,将他丢到地方去,如今怎么丢都丢不掉了!
”
“可恨啊!
”
“陛下啊...我觉得,其实他现在人挺好的...”
“朕知道啊,所以让他做了这么大的官,怎么,这还不够?让他明天当三公??”
吕禄看着刘长面前那密密麻麻的奏章,呆滞的说道:“我倒是觉得...您再这样针对下去,迟早将他针对成三公....”
“针对成三公?”
“他本来是没什么才能的...结果被陛下派往最艰难的地方来回的折腾,哪里的事情最难办,就让他去操办...又对他如此苛刻,不断的找茬....难怪他在朝中的风评如此之高...张相都夸赞他...”
刘长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他看着吕禄,幽幽的问道:“那你想不想成才啊?”
.....
按着傅清的安排,太子阿耆的首次拜见还是相当顺利的,第一次见面,为了避免幺蛾子,那些僧侣都没能进去,只有太子一个人来拜见皇帝,并且没有安排在朝议里,而是在厚德殿里私下会面。
阿耆首次看到这位皇帝的时候,心里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他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高大的人,他就是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煞气,无比的威武,令人胆寒,阿耆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听他的吩咐。
“你能来,朕是很开心的,你的阿父也该来拜见朕!”
“阿父年事已高,四周有强敌,等强敌平定,阿父定然会亲自前来拜见陛下!”
“嗯,你就暂时在太学里待着吧...好好学习雅言,往后,大汉与身毒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出力。”
在确定好所有的事情后,阿耆礼貌的退场了,傅清带走了他。
这次还是谈成了不少的事情,相当的成功,这多亏了傅清原先的那些上书,有了这些资料,再跟对方谈论,处处都能命中要害,抓住对方,使其答应诸多的要求。
吕禄再次低声感慨道:“能人啊,可惜,生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