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见你,我也很想回到你身边,非常想。
郁策。
带我回去,好不好?
睁开眼,沈檀漆将玉佩放在唇边,寻求安慰般,轻轻吻了吻。
霎那间,空气中的浮尘一瞬静止,飞鸟和青鱼纠缠不休,扑入莲池,羽翅与四溅出的水花同停滞在半空,万静默无,沈檀漆怔愣片刻,耳边突然传来系统急切大喊,
“宿主,空漩涡开启,间突然错乱了,可能是出现了么bug,你要赶紧……”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沈檀漆脚便倏出现一巨大的空漩涡,他猝不及防跌落,失去五感,脑海里只剩一念头——
郁策来接他了。
*
朔夏城桃林冢。
天色阴沉,春的第一场雨,打落了树梢的桃花。
沈家有人齐聚桃林冢临搭盖的祠堂外,无人敢在这候出,静默立在淅淅沥沥飘落的雨丝中。
七已过。
林檀玖亲自带棺回到沈家。
这是她第一次来,没想,是来送沈檀漆的棺材。
“辰已经快过了。”沈妃一身素白,眼眶塌陷,泛着淡淡乌青,显然昨晚一整夜未能安眠,“老爷,别让爷等太久。”
闻,家主缓缓抬起眼,看向一望无际连绵青山,云淡风清,雨意朦胧。
这里就是他儿的归处了。
七不葬,会坏了规矩。
他鬓间白发已经遮不住,胡乱逸出几根发丝,转过头,神色麻木道:“都交给你。”
沈妃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怔怔道:“老爷不再见最后一面了么?”
家主脚步微顿,缓缓摇头,顾自默默蹒跚离开。
不看,不见,沈檀漆就还像活生生在某处嬉笑打闹似的。
那年沈檀漆刚诞,奶娃娃不哭不闹,笑呵呵伸出小手去够他的手指,紧紧攥着。
后来长大,会走会跑,总是偷偷玩耍家里的长剑短刀,被他发现还梗着脖子不承认,实在气极,打过一顿,还傻子似的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哭出。
再长大些,见过来沈家做客的嵘云宗的修士,小兔崽子握着长剑来找他,人还没剑长,竟敢信誓旦旦说,要做这世间最厉害的修士,要除魔卫道,荡尽世间有不平事,绝对不会继承沈家的家业。
他气得吹眉瞪眼,抓着玉拐杖满院子追着小兔崽子打。
最后谁也没说服谁,爷俩跑不动了,坐在院子里喘气,小兔崽子哭哭啼啼说这是他的梦想,是他此生唯一的执念。
他笑着骂,你才几岁,懂么此生唯一?
小孩擦了泪,说他就是知道,就是懂。
于是他千般不愿,万般不愿,还是亲手送小兔崽子上了嵘云宗的青阶,自从夫人死后,他想尽办法让沈檀漆一生喜乐平安,就如他和夫人梦中的愿景一样。
即便外人说他太过溺爱,娇惯放纵,他从来置之不理。
因为他一直坚信,他和夫人的孩子,绝坏不到哪去。
在他心里,沈檀漆好像永远都是那咿咿呀呀跟在他身后的小娃娃。
跌跌撞撞,爬到他背上,笑呵呵喊爹爹。
谁料经年以后,他送沈檀漆到那宽阔求仙路,在沈家门前接回来躺着沈檀漆的一副红木棺材。
红色,是他儿子喜欢的。
挺好的。
他不知道要恨谁,
恨谁?恨谁?
恨那妖修?
不,他更恨自。
他恨自没有保护好沈檀漆,若是他当能救夫人,也救儿子,若是一切能更改,是不是便不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是他不配当这爹。
来世,假若有来世,投生他人家,不要当他的儿子罢。
*
家主方走,沈妃眼尖见到几身穿嵘云宗道服的弟子自桃林冢山来,人群最后的那道雪色身影,正是郁策。
她音猛沉,隐含怒火,“你来干么?”
害死沈檀漆的罪魁祸首,来到这里是为么?
即便有千万种理由千万种借口,沈檀漆的死木已舟。
她想,若不是两孙子年幼,他们一定会让郁策陪葬。
听到沈妃的话,萧清羽和方寻浑身颤抖,心底都犯着怵,谁也不敢先出。
半晌,还是护送他们过来的林檀玖出了:“七夫人,这几位是表哥在宗门里感情甚笃的朋友,想要见见表哥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