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寅时刻前, 沈檀漆此时刚带人赶到城中央剿杀辰鬼。
沈家侧厢房,南国神医的住处。
男人立在窗边,手帕捂着鼻子, 指尖在那膏状的燃香轻轻捻一些, 沈寒眉头紧蹙,声音冷然。
“这就是说的那催子香?”
在他身侧, 一个头裹布帽的老头殷勤恳切地笑了笑,搓着手, 替他介绍:“是是, 少爷有所不知,这催子香是我们南国专来催孕的,寻常人但凡嗅过此香, 便会浑身发痒难耐, 欲念大增。”
沈寒冷笑了声, 说道:“然后呢?”
贱的法子, 果然是他们这种贱的南国人才想得出来。
“少爷您不是打探到消息了, 说是家主看在沈檀漆的份,特地安排他带来的那妖族住进沈家。”神医猥琐至极地一笑, 说道,“您动一些手段,使家仆把那妖族领去沈檀漆的住处不就是了,届时沈檀漆闻过催子香, 正是欲壑难填之时,那妖族正好进去,两人干柴烈火……”
沈寒眯了眯, 将那药膏抹在老头的衣服,嘴角勾一抹阴险的笑意, “这倒是个好法子。”
想到沈檀漆会被那妖族压在身,他便觉得有趣至极,那般骄矜自傲的大少爷,怕是受不得如此屈辱,说不定会当场羞愤撞柱自.杀呢?
如此倒是省了他亲自动手的事,不过,沈檀漆应当是没那个胆自.杀的,是个只敢仗势欺人的货色罢了。
“待到他俩就好事,”神医忍不住又多言几句,“催子香会立刻在身体里发挥效,加这沈檀漆本就体质特殊,想不怀种都难呐。”
闻言,沈寒嗤笑了声,重复道:“体质特殊。”
沈檀漆为何体质特殊,当然要多亏他那位不惜遍寻秘方也要中年生子的大夫人生母,若不是真叫那大夫人找到了秘方,这沈家今日最尊贵的人,肯定是他沈寒!
也多亏她找到了秘方,沈寒才知道那秘方给她肚子里的沈檀漆造了多大的影响,竟硬生生将他变个能生孩子的男人。
可笑。
沈檀漆怀孕的事情败露,他到要看看家主是否还愿意把这家主之位传给个生孩子的男人!
沈檀漆生便是个错误,便由他沈寒来了结这个错误罢。
*
寅时已过,夜半更深,朔夏城万家灯火熄灭,只剩寥寥几盏烛灯。
沈檀漆的住处。
体内像是被什东西催发,前一片模糊不清的水雾,像是要掉泪,沈檀漆眶已经红透了,白皙的指尖紧紧抓着身软榻的层层绸毯,浑身似是蒸熟的虾子,他实在忍不住,急切地脱着衣裳,扒开衣襟,发髻散落。
“难受。”喉咙里只能低而哑地传出几声如同呜咽的声音,无力地重复着,“好难受……”
一定是依赖期发作了,他有些悲催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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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赤色床帘已经垂,令帘外的人面容朦胧,也令他看不清对方脸的神色。
对方似乎是顿了顿,被他的声音吸引过目光,缓缓将自己刚脱的外衣搁在桌,一步步,朝无措难堪的沈檀漆来。
直到到帘前,沈檀漆抬,揉了揉热烫的眶,试图看清楚郁策的神情。
然而那人却只是自而地将他看了一遍,即便看不真切,沈檀漆仍旧感受到了他略带审视意味的目光。
这是干什?
都说了是依赖期发作,郁策怎…怎还没反应。
半晌,沈檀漆彻底忍不住心底的燥火,伸手探出帘子,一把扯住了面前人的里衣腰带,不由分说地想将他往床榻带进来。
然而还没他得逞,一只手却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阻止了他的动作,指尖冰凉,带着些微微的寒。
他愕然看去,对方垂,替他擦了擦额头脸侧的汗:“不是依赖期,是药。有人在屋子里点了香,我来时发现,已经扔出去了。”
那药香他恰巧在南国游历除魔时碰见过,大多是当地人来催.情生子的,据传言所说,只做一次那种事情,便会极其精准的怀孩子。
此药药性猛烈,已禁.药,不过沈檀漆嗅得不多便被他及时发现扔弃,应当于身体没有什大碍。
只是……身子会热些。
沈檀漆脑子已经一片混沌,根本没办法分析他现在都在说什,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高兴自己没怀孩子,还是先苦恼自己又倒霉中了药。
他现在只觉得那只搭在他脸的手十分解渴,便不管不顾地死死抓住对方的腕子。
头顶的人似乎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