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瑶亭水榭内, 暖黄色烛火点亮朱红阁墙。
原身喜欢高调,不光平日里的衣柜里满是赤色衣衫,就连整座瑶亭水榭都是红墙殷瓦。
酒液盛着摇晃烛光, 映照在沈檀漆眼底, 荡漾出潋滟的波澜。
抬眼窗外,漫天飞雪飘零, 赤色灯笼挂在枯树上,如点点红梅绽放在冰冷雪夜。
他倏忽想到某个夜晚, 白龙从储物戒里搬出床金丝鸳鸯被, 那时窗外也是这场大雪。
他到那床被子,惊讶地问白龙,为什买这种被子。他以为白龙不懂凡的风俗人情, 被老板诓了, 所以才挑了床制作最精细的鸳鸯婚被。
那时候, 白龙眼底眸光闪烁, 借口略显拙劣地答:“其他的, 卖光了。”
沈檀漆当时并不怎在意,他天生就比较咸鱼, 兴许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他和哥哥十几岁就离家打工,没怎过过好日子。所以沈檀漆对切苛刻的外在条件都无所谓,他自小就如此长大, 像棵野草种子,随遇而安,随风疯长。
在荒郊野外, 悬崖山洞里,能有这床暖被, 他已经非常知足了,便乐滋滋地接受了白龙的解释。
那夜他们合被而眠,白龙掀开被子,阵冰凉的风钻进被窝,沈檀漆才后知后觉地心头跳。
盖着床鸳鸯被,就好像他们真的在那空荡简陋的小小山洞里,成了婚夫妻似的。
那时为什会突然冒出那样的想法呢。
难道是肚子里的宝宝,让他难得地掘出了自己的多愁善感?
方问寻买的酒太烈,只喝了几杯,酒意便朦胧地涌上脑袋,回忆的思绪缓缓收回,沈檀漆再窗外。
其实就算萧清羽不来,着这美的景色自斟自饮也算种享受。
不过今夜是为了给萧清羽庆生,人公不来,他可不能喝醉。
沈檀漆刚搁下酒杯,就听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他起身开门,阵风雪吹进脖领,眼前的人穿着身白色披风,沈檀漆下意识地懵懂喃喃了句:“白龙,你回来了?”
来人身形滞了滞,眼睫微颤。
“师兄,你在什?”
“我是清羽。”
闻言,沈檀漆用力揉了揉眼睛,面前人的模样终于变得清晰,属于萧清羽的清秀面容显现出来,他傻笑了声:“原来是清羽。”
沈檀漆赶紧让开身子,把萧清羽请进屋,走了两步,脚下踉跄,险摔倒在地上。
幸好萧清羽眼疾手快将他给搀扶住,垂下眼,眸底尽是沈檀漆酣醉酡色的脸颊,和红得滴血的耳尖,鼻腔里尽是徜徉在空气的淡淡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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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醉了啊……
这样的师兄,好像只懵懵懂懂的小猫儿。
和外面传言里的沈檀漆,愈不像了。
“快坐,清羽。”沈檀漆固执地偏自己站直身子,给萧清羽拉开座位,像是想证明自己没醉。
萧清羽失笑了声,先把他稳稳按在座位上,道:“师兄喝了多少?”
沈檀漆努力睁大眼睛,想清眼前的人,他伸出根手指。
“杯?”萧清羽的语气显然是不信。
沈檀漆又伸出根,比了个耶。
萧清羽不懂他突如其来的手势,却也莫名觉得好笑,“师兄还是少喝好,门规严禁饮酒,若是让掌事长老现可是挨罚的。”
沈檀漆闷闷地坐在座位上,两只手搁在自己腿上,坐得端端正正。
这模样,简直跟小芋圆正襟危坐时模样。
“清羽。”沈檀漆轻轻唤了声。
萧清羽莫名心头动了动,跟着他道:“嗯。”
“我不是来骗你喝醉弟子名单的。”
萧清羽:?
呃,他好像还什都没问吧,师兄在自己交什?
半晌,沈檀漆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扶着墙,不顾萧清羽的阻拦,跑到自己的床榻边上,从堆不知什人送来的礼盒中翻翻找找。
萧清羽赶紧搀住他,怕他磕着伤着,低声问:“师兄找什,我来帮你找。”
沈檀漆闷不吭声地从礼盒堆的最底下,掏出个玄色五棱盒,递给萧清羽。
萧清羽愣了愣,时忘了接过,就见沈檀漆抓起他的手,把盒子搁进他的手心里,声音很轻。
“清羽。”
“生辰快乐。”
霎那,萧清羽心口错跳拍。
他的生辰,自父母后,再没有过过了。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