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一片冰湖里浸泡了太久。
脑袋涨得紧,昏昏沉沉,十分难受。
时渊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他从未如此虚弱过,睁眼的那刹那,周连阳激动得险些抱住他狂亲。
“你可算是醒了!”周连阳大声呼着。
他的声音张扬而个性,让时渊的脑袋又疼了几分。
经过几秒的沉淀,时渊终于想起了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那片可怕的林子,还有南宫杰的不顾一切。
他的神经突然一紧,猛抓住周连阳的手臂,“火扑灭了吗?”
周连阳先是一愣,再漫不经心答道,“自己差点都断气了,还关心火灭没灭?放心吧,那边有一处空地,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一片林子被毁了而已。”
时渊来了精神,被周连阳的话突然刺激得坐了起来。
“你为何要放火烧了林子,你知道这样做多危险吗,若是林中还有其他人呢,伤到无辜之人你如何交代?”
周连阳顿了顿,被问得哑口无言,当时做决定的时候还真的没想这么多。
况且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根本不允许他想那么周全。
“那么密集的林子,应该没有什么人居住吧,只要皇子平安无事便好,这几日你便好好休息吧。”周连阳点头道。
他话音刚落,沐以晴就兴高采烈地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她本在厨房为时渊煎药,听见时渊醒来的消息马上放下手中的事情跑来这边。
“时渊哥哥,你醒了?”沐以晴叫道,似乎忘记了在林中时渊对她说过的话。
搞得时渊也一脸迷茫地看着沐以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已经告诉了她,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哦...你们聊会吧,微臣告退。”周连阳打着马虎眼,不想再在此处待下去。
时渊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眼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走了出去。
他脸色苍白,伤口还未痊愈,他正襟危坐,冷眼瞧了沐以晴一眼。
低沉道,“你无事吧?”
沐以晴大大咧咧地坐在时渊躺着的床沿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十分有灵气,看着时渊的脸,扑闪扑闪的。
“时渊哥哥看婉儿的样子像是有事吗?”她伸开手臂,在时渊面前晃了晃。
时渊笑得有些尴尬,点点头,“我也无事,小姐无须担心。”
沐以晴本来笑着的脸突然之间就僵了,小姐?他居然称呼她为小姐?
“时渊哥哥说什么呢,你不认识婉儿了吗,你怎称呼我为小姐?”
时渊轻咳一声,“小姐不要误会,我虽是时渊的模样,不过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时渊了,跟你自然也只是萍水相逢,不好意思,小姐还是离开吧,孤男寡女,不合适。”
就像被巨雷轰了一般,沐以晴的心口突然痛了一下。
“你怎说的出这样的话?什么叫你不是从前的时渊了,莫非你出去几日便不是那人了?那日你在林中说你爱上了别的女人,现下难道是为了那女人才这般对我?”
沐以晴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本来就不善言辞的时渊更是无语。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从前的时渊了,姑娘请自重。”
时渊冷冷强调道,随后竟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躺了下去,将脸转向另一边,平静的闭上了睡眼。
沐以晴惊得一塌糊涂,这人现在的作风当真不像是之前的时渊,可他分明是时渊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逐客令吗?我到底做错了何事,你要这般对我?”沐以晴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想来她做了二十来年的大小姐,还从未被人这样冷落过。
时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静默地闭着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沐以晴气得直跺脚,“时渊你说话啊!”
几番催促之下,时渊还是没有说话,房间里传来一阵可怕的沉寂。
周连阳许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走了进来,“婉儿小姐,皇子太过疲乏,需要休息,小姐晚些再来看望吧。”
沐以晴不悦地撅起嘴,眼睛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周连阳的脑袋给砍下了,周连阳闪躲了一下,低头往后退了退。
“好了,那我晚些再来。”她看了一眼时渊,回忆起在林中的场景,心不由地疼了一下。
沐以晴刚刚跨出去两步,时渊便轻启嘴唇道,“不必了,小姐自己养好身体便可。”
她眼睛里充斥着晶莹的泪水,没有言语,因为那些话哽在喉咙里了。
可时渊似乎有些不依不饶,他补充道,“小姐不必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挂心。”
沐以晴的脾气不是太好,她强压着内心的火气,紧闭着双眼,似乎那样可以将心中的愤懑压回去。
“照顾好皇子。”她只淡淡留下这几个字便去了。
沐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