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给了明胧音一个不算选择的选择。

明胧音嫁给了封贻。

即便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悲剧，但封贻很高兴，婚礼的排场很大，轰动整个A城，明家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时候也都出现了，热热闹闹的凑在房间里夸赞明胧音是多么的有福气，嫁的有多么好。

明胧音面无表情。

她冷淡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被描画精致的脸，像是在看陌生人。

亲戚们不需要她的回应也能讨论的兴高采烈，表面上在恭维，心下里已经在拐弯抹角的想着怎么靠着这层关系从封贻手上讨到好处。

明筹华送姐姐出嫁，在送明胧音上车前，他又问了一遍：“姐，你真愿意嫁给他吗？”

“嗯。”明胧音淡声说。

他们都已经没得选了。

明筹华哑声说：“可是姐，你看起来不高兴。”

明胧音笑了笑：“没有，我只是……一时间适应不了。”

她忽然抱了明筹华一下，在他耳边说：“筹华，以后不要来找我，也不要联系我，就当没有我这个姐姐，好吗？”

“姐？”明筹华惊愕的问：“怎么突然……”

“答应我。”明胧音哽咽说：“筹华，答应我。”

那一瞬她的眼神极度脆弱却又极度坚韧，明筹华觉得，她似乎做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决定，但她又不得不去做。

有些路前途无光，荆棘遍地，但总要人走上去，清理荆棘，挂上路灯，让之后的行人不至于迷茫找不到方向。

明筹华不知为何热泪盈眶，他承诺道：“姐，我答应你。”

明胧音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样就好了。

希望这样……你们不要被我连累。

……

人人艳羡的婚礼结束后，封家的佣人却发现，少夫人和大少爷并不恩爱。

或者说……大少爷很喜欢少夫人，少夫人却总是淡淡的，有时候她心情不错，能跟大少爷在院子里下两盘棋或是说两句话，但更多时候，是充满了刀光剑影的争吵。

他们吵架的原因千奇百怪，大部分时候都是大少爷服软，佣人们便有些不忿，觉得大少爷这简直是娶了个祖宗回来，明明是个没什么家世背景却一跃飞上枝头的麻雀，却偏偏目下无尘的很。

佣人们都有了意见，身为封贻继母的封老太太自然也有意见。

封贻没有娶她安排好的人，而是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领回家里时，她就已经心生怨气，更别说明胧音进门后这么久，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简直是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得知封贻和明胧音又吵了一架，封贻因此离开封家时，封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拉上自己的儿媳妇卢美玲去找明胧音的茬。

明胧音站在清透的阳光下，愈发显得瘦弱伶仃，皮肤几乎显出一种透明的感觉，脚边是碎裂的杯盏和被掀翻的棋盘，她垂眸看着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阳光偏爱她几分，显得她侧脸尤其漂亮，落在封老太太眼里，跟狐狸精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