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落幕，旷野重新恢复安静，阮芽小声问：“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啊？因为城里不准放烟花吗？”

“……”封迟琰一言难尽的说：“你可能真的浪漫过敏。”

他拉过阮芽的手向前走，阮芽这才看见空地上停着个大型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热气球，暖白色的底面上画着一株小小的、绿色的新芽。

阮芽睁大眼睛：“……热气球！”

“这里靠近入海口。”封迟琰伸出手：“带你去看海。”

阮芽猛地扑上去抱住封迟琰：“呜呜呜呜你怎么回事啊，突然这么会。”

“不是突然。”封迟琰抱住她，将她放进热气球的吊篮里，里面装备了飞行仪表、燃料罐和喷灯，他用围巾将阮芽严严实实的裹住，“已经准备好了三年。”

热气球的升空原理很简单，喷灯将空气加热后从气囊底部注入，就可以带动整个热气球升空，控制喷灯的喷油量就可以操纵气球的上升下降。

封迟琰有战机驾驶证，开这玩意儿属于降维打击，很快热气球升空，朝不远处的海面而去。

A市的入海口一向是个热闹景点，但到了冬日，又是深夜，几乎没有人影，热气球载着两人腾过荒野、马路、散落的建筑，终于悬浮于海面之上。

头顶是璀璨明亮的星空，脚下是翻涌无垠的海面，阮芽趴在扶手边，从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城市的缩影，热闹繁华的大都市已经在此屹立了上百年，其间灯火霓虹，纸醉金迷，承载着所有幻梦一般的期望。

忽然一盏明亮的灯从海边升起，像是在归航途中看见的灯塔，让人的心脏瞬间慢涨，充盈极其强烈的情绪。

更多的天灯被放飞，寂静的画面上倒映出明灯晕黄的光，无数盏孔明灯照亮这一片海域，它们随着风飘过来，阮芽置身于万千灯海之间，眼睛里全是那炽热的光芒。

“这次是亲手做的。”封迟琰说：“每一盏都是。”

阮芽眼睫颤了颤，看见离自己很近的一盏孔明灯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年年胜意，岁岁欢喜。

这几乎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场景。

浩瀚天穹，灿灿明星，葳蕤灯火，星河恒久流转，海水翻涌不息，它们从最混沌的时期到如今，见证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色，今日风也驻足，水也欢歌，从遥远的三年前送来热忱的爱意和祝愿。

阮芽眼眶泛酸，她吸吸鼻子，哽咽说：“这是我过的最好的生日。”

“我们还有很多个生日。”封迟琰却说：“这并非是最好的一个。”

“以后每一年你都带我来看海吗？”阮芽问。

“如果你想的话。”封迟琰搂住她，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或许你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阮芽：“我提出要去的地方，就不是惊喜了。”

封迟琰在她纤薄眼皮上一吻，轻声在她耳边道：“软软，要永远快乐。”

“还有……”

“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