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他的选择。”江兰时扯了一下唇角，“他跟我我不一样。我宁愿是我杀了江塆，否则他不至于一直活在弑父的阴影里，我这人吧，冷情冷肺，完全不会有这种苦恼。”

“是吗？”夏语冰盯着江兰时的眼睛，似乎要从其中找到更深的、更隐晦的、足以击垮江兰时的情绪，但她一无所获，于是便极具恶意的道：“那为什么在亲手杀了你的母亲后，你一直活在弑母的阴影里呢？”

……

飞机落地，是阮栒来接的机。

阮芽就很震惊：“现在国安一堆事呢，你怎么有空来接我啊？”

阮栒：“接妹妹当然比工作要重要，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先来接我妹妹啊。”

抱着手机打游戏的邬衣衣抬起头：“他骗你，今天他，休假。”

“……”阮栒瞪了邬衣衣一眼：“吃里扒外是吧？”

邬衣衣躲到了阮芽身后继续打游戏。

阮栒道：“那边一堆破事儿，各有各的利益网，我懒得掺和，干脆摆烂请年假了，这几天正无聊呢，你回来的正好，我和东子他们约了打鸟去不去？”

“不去。”阮芽说：“我要跟你这种社会闲散人士划清界限。”

“嘿你这臭丫头——”阮栒一把勒住阮芽肩膀：“怎么说话呢，谁是社会闲散人士？”

“……痛死了，快点放开。”阮芽拍阮栒的手臂。

阮栒放开手，却又一把将阮芽抱起来了，挑眉道：“说阮栒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我就放你下来，就现在，快点，否则就把你丢进垃圾桶。”

阮芽朝封迟琰伸手：“封琰琰救我！”

阮栒一把摁住阮芽的头：“叫他没用，现在我可是他的大舅哥，他想娶到你还得过我这关呢。”

阮芽忽然想起之前跟封迟琰胡说八道的那些话，心想该不会成真了吧，该不会封迟琰真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上门提亲吧。

那画面还真是有些过分美丽。

阮芽迫不得已说了阮栒爱听的话，才终于被放下来，阮栒事先定了餐厅，正好吃午饭。

但刚从长途飞机下来，阮芽不是很有胃口，阮栒就很犯愁：“怎么不爱吃饭呢，要不我给你买两板小儿健胃消食片？”

“……”阮芽说：“谢谢，不用了，你买来自己吃。”

封迟琰竟然也参与了这个话题：“她确实食量减小了，刚认识她的时候很能吃。”

阮栒也想起了那个时候。

十九岁的阮芽，小小的软软的，吃东西的样子像是一只小仓鼠，非要把颊囊里塞满才会有一点安心的感觉。

如今二十三岁的阮芽光从外貌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整个人的鲜活气息却已经沉淀成了一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淡然苍杳，有时候明明笑着，却还是能从眉梢眼角窥见几分荒凉落寞。

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于是连把她和过去的自己作对比都显得异常残忍。

“要不去看看中医吧。”阮栒摸摸下巴：“中医调理脾胃还是有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