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和封迟琰一起将骨灰坛子葬入了封家的祖坟。

阮芽站在树荫下，看着新立起来的坟茔，好一会儿才说：“你说他们下辈子会在一起吗？”

“这辈子没追到，下辈子也不一定。”封迟琰淡声说，

阮芽侧过头看着他：“你爸都死了，还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正因为人都死了，说这些更加没有意义。”封迟琰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我并不想下辈子他还是我爸。”

毕竟他跟明胧音说过，下辈子再做母子，如果封贻能和明胧音在一起，那封贻岂不是又成了他爸？

阮芽仰起头，眯起眼睛去看头顶的阳光，她从指缝间看见湛蓝的天空和闲散的白云，封迟琰握住她另一只手，问：“回去了吗？”

“等一下吧。”阮芽说：“还有人没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阮芽侧过头，就见明秋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一捧白色的玫瑰花，从容的将花束放在了墓前，道：“这是给我母亲的。”

言下之意，封贻纯属沾光。

阮芽犹豫了一下，道：“你看起来不太好。”

“是吗。”明秋昀按了按眉心：“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没有好好休息——不过，你竟然会关心我？”

阮芽：“我关心的是Bud。”

明秋昀嗤了一声，“想来也是。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其实一直很想问问你。”阮芽道：“你为什么想要nefelibata？明明你并不追求长生。”

明秋昀沉默了良久，道：“依照我们现在这种疏离的关系，我不回答也是可以的吧。”

阮芽：“。”

明秋昀垂眸看着墓碑上的刻字，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车门打开，明秋昀钻进后座，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

孟环从副驾驶回头：“现在回基地吗？”

“嗯。”明秋昀应了一声。

过了会儿，孟环犹豫道：“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

“为了明胧音吗？”明秋昀闭着眼睛，声音很平静：“我的母亲已经死去很久了，没有必要因为躯壳化为灰尘而再次难过吧，或许这个终局，就是她想要的，你知道，我一贯尊重她的任何想法。”

孟环顿了一下，道：“你对母亲的感情，似乎很深刻。”

“你想试探什么呢？”明秋昀睁开眼睛，笑了笑，“如果她对我来说不重要的话，我何必为了讨好她而分裂出第二个人格。”

孟环浑身绷紧：“那你得到nefelibata的目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明秋昀讥诮一笑，“否则你以为，封贻为什么会答应跟我的交易？”

孟环出离愤怒：“你欺骗了我！”

“别这么激动。”明秋昀说：“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信之人，是你太疏忽大意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孟家会怎么样，我并不关心，孟忱的宏愿，也与我无关，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完成我母亲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