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冰猛的抓紧了锁链,发出叮里当啷的一阵响,她死死的盯着阮芽,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你说什么?”
阮芽又靠近了几分,笑了笑:“夏语冰,我知道你的追求是什么。”
“这三十多年间,你隐藏在幕后,看着世人被你耍的团团转,享受他人崇拜、敬仰、爱慕亦或是憎恨的眼神,哪怕是恨不得将你扒皮拆骨的仇人,提起你也会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你要的不就是这‘与众不同’四个字吗?”
“你觉得你生而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凡尘中打滚的蛆虫,唯有你高高在上清醒的看着这喧嚷人间,觉得人类可笑愚蠢至极,你厌恶这种千篇一律的动物,所以你要将自己划分出去,你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你和蠢笨的人类不一样,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我说的对吗?”
阮芽弯着唇角,直视夏语冰的眼睛:“我说的对吗,母亲?”
夏语冰眼睛里红血丝密布,眼睛睁得非常大,好像那漆黑的眼珠子下一瞬就会掉出来,生生破坏了她五官的美感,而显出一种可怕的仿若厉鬼的狰狞。
如果不是锁链镣铐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她恐怕早就恨不得割了阮芽的舌头让她闭嘴了。
“你懂什么?!”夏语冰嘶声说:“阮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了解我?!哈,可笑!”
“如果我说的不对。”阮芽微微侧头,“那你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又是给谁看的呢?”
夏语冰道:“你根本就不懂,没有人能懂!贪婪,欺诈,自私,狠毒,软弱——这些属于人类的劣根性,如此肮脏污浊,当它们交织在你眼前,上演一场精彩的大戏,多有意思啊。”
她冷笑出声:“我见过多少一边说着深爱自己的孩子却又毫不犹豫夺走孩子器官的父母,起码我没有如此虚伪吧阮芽。”
“是的。”阮芽说:“因为从头到尾,你都是一样的虚伪。”
夏语冰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即便如今我如此狼狈,我还是会告诉你,阮芽,我没有输,Nefelibata不会消失,A18也不会消失,你的夙愿,永远都完成不了。”
阮芽牵了牵唇角,慢条斯理的打量夏语冰,忽然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不等夏语冰回答,她已经道:“就像是一只困兽,明知道已经是死路一条,却还是要色厉内荏的亮出那已经全部被磨掉的爪子来恐吓他人,自认为高深莫测,实则在旁人看来,与跳梁小丑无异。”
“你!”夏语冰死死咬牙:“我不会死在这里!”
阮芽淡声道:“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她转过头,看着江兰时:“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偷跑出来的,得赶紧回去了,查房的时候没看见人,我和封迟琰都得挨骂。”
“……”江兰时嗯了一声,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