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平顿了顿，淡声说：“往日种种，譬如黄粱梦醒，从前我以为她爱阮沥修，但当她亲手杀死阮沥修开始，一切便如梦幻泡影，我终于明白，她是个不会爱人的怪物。”

“至于你说的余情未了……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早就在她和阮芽之间选择了女儿，当然不可能救她。”

虽然面色没有变化，江兰时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只要孟永平不是还对夏语冰心存妄想，想要救走她，那就还有的谈。

“那我能冒昧问一句孟先生，既然不是出自私人感情，您为什么要带走夏语冰呢？”

“受人所托。”孟永平声音嘶哑道：“欠了个人情，总是要还的。”

江兰时瞬间想到什么，“唔……这样啊，稍等，我打个电话。”

……

封贻坐在实验室的大厅里，姿态悠闲的看着监控屏上的茫茫雾气，要是手边再有一杯红酒，惬意的简直像是在自己家里。

他漫不经心的晃荡着手里那支透明的试管，其间冰蓝色的液体像是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封贻却半点不在乎，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将试管随意的丢进恒温箱里，接通电话：“真是少见，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尴尬了。

他是明胧音的儿子，是封迟琰的兄弟，却唯独和这个叫做封贻的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两人之间也鲜少见面，更别说是交流。

明秋昀一直知道，封贻能放任他长大，只是因为不想伤明胧音的心罢了。

“……是你让孟永平带走夏语冰的？”良久，明秋昀终于开口问。

封贻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我知道你要夏语冰的目的。”明秋昀说：“但我跟人做了笔交易，对方开出的条件就是夏语冰。”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你可以随便找我索要什么东西的地步吧？”封贻挑起眉，笑了笑，语气却非常冷淡：“明秋昀，看在你姓明的份儿上，这次我不计较你的冒犯。”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明秋昀立刻道：“等等。”

“怎么。”

明秋昀说：“我是打算从你手里换走夏语冰，不是要走，等价交换的道理我是明白的。”

封贻来了点兴趣：“哦？那你说说看吧，在你眼里能和夏语冰等价的东西。”

……

孟永平在河滩上等了大概五分钟，江兰时的手机铃声响起，江兰时打开免提，电话里传出封贻的声音：“老孟，把人给他们吧。”

孟永平愣了愣：“你不是……”

“他们开出的条件确实让我心动，夏语冰究竟在不在我手里，倒是显得没有重要了。”封贻笑着说：“给他们吧。”

孟永平迟疑一瞬，将人放下，江兰时的人立刻上前将昏迷的夏语冰五花大绑，为防中途醒来，又给人喂了不少药。

江兰时冷眼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阶下囚，一抬手，冷冷道：“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