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她没有得到A18样本，无法为邓普希实验室提供对比数据，夏语冰实验室的最新研究以失败告终，最后的希望仍旧在她和封迟琰的孩子身上。

阮芽浑身发凉。

裴回仿佛安抚的道：“别这么难过，毕竟你现在很重要。”

阮芽看着他立体的五官：“裴回。”

“嗯？”

“夏语冰会想杀了封迟琰吗？”

“想什么呢。”裴回说：“他也很重要，一般来说，夫人不会杀他，但会不会像是对待你一样，将他也关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道：“好了，现在是晚上九点零六分，你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毕竟明天是大场面，要打起精神。”

裴回说完便离开了，只留阮芽沉默良久。

……

国安这次派来的负责人之一就是阮栒。

开完会，阮栒站在月光之下看着不息的河流。

海韵镇已经彻底被国安控制了，青见山周围也全是国安的人，可以说是滴水不漏，插翅难飞，但偏偏，夏语冰握有了两个最重要的筹码——

A18，和阮芽。

他们就算屯驻再多的武装势力，都是无济于事。

阮栒抹了把自己的脸，柯擎东走过他旁边，给他递了瓶水，“栒哥，还好吗？”

“……还行。”阮栒说：“只是没想到，准备毁灭世界的是我亲妈。”

柯擎东：“……我也很惊讶。”

阮栒拧开水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似乎滚过灼烫的肺腑，让他终于冷静下来，道：“其实也没有多惊讶，在我爸的灵堂上，阮小芽就曾经问过我那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虽然有了猜测，但是……”

柯擎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栒哥，你怎么选？”

“可能大哥不太好选吧，但是我……”阮栒笑了笑：“我肯定选我妹妹啊，毕竟我早就说过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

“笑不出来的话就别笑了。”柯擎东叹气：“真的挺丑的。”

阮栒：“。”

阮栒转头看向另一边，就在封迟琰独自站在冷月之下。

之前的会议上，封迟琰的态度非常坚决。

他选了一条让所有人都惊讶的路，但阮栒从未有什么时候，觉得封迟琰和阮芽真是天生一对，当时所有人都指望着他能劝劝封迟琰，但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想，如果是阮小芽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阮栒将瓶子里的水喝完，瓶子捏扁，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过身的时候道：“早点睡，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柯擎东犹豫了一下：“那琰爷那边……”

阮栒摆摆手说道：“算了，别劝他，他肯定不会睡的。”

这盘桓了三百年，笼罩在生命的意义和伦理道德之上的阴翳，就将要在明日做出最后的宣判，届时一切罪恶都将暴露在炽烈阳光之下，而那阴影之中，还有他历经坎坷，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战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