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不是跟在我身边长大,所以可能不知道。”
夏语冰蹲下身,手指拂过阮芽的脸,温声说:“我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所以你要听话,知道吗?惹我生气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你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现在告诉我,你听明白了么?”
阮芽捂着剧痛的脖颈,狠狠地盯着她,像是丛林里绝不服输的幼狼。
“真可怜。”夏语冰笑了一声,对她伸出手:“你不是想进那间实验室么?来,我带你去。”
阮芽一愣。
夏语冰……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即便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阮芽真的很想再次看见袖袖,她几乎将唇角咬出血,而后慢慢的将手搭在了夏语冰手上。
夏语冰将她拉起来,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那间实验室仍旧有重兵把守,还是阮芽昨夜见过的模样,只是昨夜她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现在却是跟在这个基地主人的身后。
“夫人。”守卫们齐齐行礼,夏语冰抬起手示意不必了,道:“门打开。”
“呲啦”一声,电子门从中间分成两半,往两边退去,夏语冰走进去,转头看向阮芽。
阮芽手脚发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去的,她已经做好了会看见什么东西的准备,但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在看见实验室最中间那个玻璃皿里的东西,一切心理建设都坍塌倾颓,一切心理防线都溃不成军。
一个小小的、已经被孕育出婴儿形状的胚胎,被密封在玻璃皿里,四个月大的胎儿,五官已经完全形成,她蜷缩成一团,就好像还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这一幕本该是吊诡恐怖的,但阮芽看见她的时候,被莫大的悲伤淹没,彻骨的痛让她呼吸困难,脚却好像被钉在原地,半分都移动不了。
“怎么不去看看她呢?”夏语冰笑着问:“我还以为看见她你会很激动。”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面上,阮芽的神情却没有半分软弱,哑声说:“我不是封贻,她威胁不了我。”
“我的袖袖早就已经死了。”
不管做出如何的挽回,她都已经死了。
夏语冰脸色慢慢变冷。
她讨厌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阮芽如今的表现就在她的预料之外,她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夏语冰一把抓住阮芽的胳膊,强硬的拽着她往玻璃皿前走,阮芽踉踉跄跄被阮芽扯到了玻璃皿前,后脑传来一股大力,是夏语冰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将她的头砸在了玻璃皿上,“不是很想看吗?那就好好看清楚。”
玻璃皿非常厚,头砸在上面的感觉跟撞墙没有什么区别,阮芽的额头立刻破皮流出鲜红的血,那些粘稠的血液顺着玻璃壁往下流淌,触目惊心。
血液糊住了阮芽纤薄的眼皮,让她看什么东西都是血红色的,包括跟她离的很近很近的封满袖。
夏语冰感受到了阮芽在发抖,剧烈的发抖。
“……如果她活着,今年已经四岁了。”
她听见阮芽哽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