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袖还不到四个月大，她的离去就已经让阮芽痛不欲生，更何谈是阮落榆之于夏语冰。

这是她生下的孩子，养育了那么多年，如今成家立业，成为了会让父母骄傲的样子，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他的生命却戛然而止，永远的画上了句号。

但阮芽不能跟夏语冰一起沉溺在悲伤里。

她吸了口气，道：“妈妈，我会找出凶手的。”

“我一定。”她轻而有力的说：“会为二哥报仇。”

封迟琰说的对，虽然因为“真相”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但如果不找出这个“真相”，只会死更多的人。

她满怀苦楚，那些Nefelibata的培养皿难道就不苦楚吗？

无数的家庭离散，无数的爱人分离，无数的魂灵盘桓在他们死去之时的土地上不肯安息，要让加害者偿命。

她早已深入局中，早已无路可归。

如果她选择退缩，选择逃避，那么下一个死的人，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

阮芽从灵堂出去，正看见江兰时进来。

他是来祭拜的，虽然他跟阮家没什么交情，但因为惦记着阮芽，他还是跑了这一趟。

阮芽静静地看着他上完三炷香，才问：“哥，有事找我吗？”

“嗯。”江兰时却没立刻说事，而是打量了阮芽两眼，道：“这才几天时间，竟然瘦了这么多。”

阮芽笑了笑，道：“我二哥活着的时候……其实我真的挺讨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把我扔山上，如果不是封迟琰把我捡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后来……”阮芽垂下头，轻声说：“后来，明明他知道很多事情，却从来不肯告诉我，还要反过来嘲讽我的愚蠢，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啊。”

江兰时没有说话，因为阮芽分明没有眨眼，眼睛里眼泪已经满溢了出来。

他其实不太会安慰人，想了许久，好不容易想到一两句安慰的话，但阮芽已经自己擦干了眼泪：“我没事的哥，只是眼泪总不受我的控制，其实我不想哭的。”

江兰时叹口气，道：“你现在情绪不好，等改天再跟你说吧。”

“我真的没事。”阮芽说：“你说吧。”

江兰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的人搜遍了整个西城庄园三十五号，也调查了这座别墅的主人。”

“别墅的持有人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说那房子已经租出去好多年了，但对方没有跟她签租赁合同。”

“不签合同，她也敢租？”

江兰时道：“只要钱到位，有什么不敢，那个租客每次支付房租，都是以十年为单位的，并且开出的价格相当高，没有人能抵御这种诱惑。”

阮芽抿了一下唇角，道：“他之所以租而不是买，应该就是怕被查出交易记录……太谨慎了。”

江兰时颔首：“确实。而且他选择西城庄园这个地方，总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