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厌恶明秋昀？”封迟琰有些意外。

“……”林雨门深吸口气，道：“明秋昀太像孟忱了。”

明胧音逃离了封家，却又落入了孟忱手中，她并非对自己的孩子毫无爱意，否则不会打掉明迟琬，更不会为封迟琰筹谋那么多，对于明秋昀，虽然是她完全被强迫的情况下生下的孩子，但她并不迁怒孩子，在明胧音没有被逼疯的那些年，她一直觉得孩子是无罪的，不该被父母所做的恶事连累。

但随着明秋昀的长大，不管明胧音如何教导，明秋昀还是长成了孟忱的翻版。

他和孟忱年轻时候简直太像了，像到明胧音看见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一切苦难。

但即便是如此，明胧音仍旧没有放弃儿子，她亲自教导这个能留在她身边的孩子，几乎是穷尽了所有心血，直到有一天，明胧音看见他在花园里，杀了一只兔子。

那是园丁们养着给她看的，垂耳兔，很可爱，但那只兔子被开膛破肚，暴尸在阳光下，鲜血流了一地。

那一瞬间，明胧音全身发冷。

她和孟忱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一直记得，他们七岁那年，孟忱杀了一只流浪猫，也是这样开膛破肚，鲜血满地。

明胧音惊恐不已，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慢走过去问：“阿昀，为什么要杀死小兔子？”

明秋昀慢慢抬起头，看着母亲，笑起来说：“因为现在小小的很可爱啊，但要是长大了，就不可爱了，我想它一直留在这个可爱的时候。”

……连话都和孟忱当年一模一样。

那明明是个初夏，明胧音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然而更让她崩溃的是，当天晚上，明秋昀送了她一个礼物。

用精美的盒子装起来的，被做成标本的兔子尸体标本。

明胧音的手一直在发抖，她终于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内脏全部呕出来。

那天起，明胧音就病了。

长期的精神折磨让明胧音日渐消瘦，偏偏和孟忱一模一样的儿子还总是嘘寒问暖，这让她更加崩溃。

也不知道基因这个东西怎么就是如此神奇，明明明秋昀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他完美继承了父亲骨子里的偏执阴狠。

明胧音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看见明秋昀就会陷入无尽的梦魇，她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这样下去，她会疯，明秋昀也会疯。

于是她将明秋昀送走，养在了自己亲弟弟明筹华名下。

明筹华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明胧音觉得自己不会教养孩子，让明筹华来养明秋昀，或许他的性格还能及时扭转。

“但明秋昀觉得自己被母亲抛弃了。”林雨门说：“小孩子的情绪是很敏感的，那时候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能察觉到母亲在跟自己接触时的恐惧和抵触，这时候送他走，哪怕母亲其实是为他好，但对他来说，这就是一种背叛，一种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