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尾巴还是有些寒凉,响晴薄日的时候倒还好,但若是像今日这样下起小雨,料峭的春风也能冷的人骨头发颤。
城南的老城区还没有拆完,是A城最有烟火气的地方。长风过境,小雨绵绵,马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小摊贩还撑着遮雨棚子在等着顾客。
邬衣衣停在一个卖小馄饨的摊贩前,小声说:“你、你好,我、我想要一碗馄饨。”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小男人,正在刷短视频,听见这话,抬眸打量了邬衣衣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好:“哪儿来的叫花子,我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滚远点。”
这小姑娘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还脏兮兮的,看着还瘦弱的很,一看就是个叫花子,老板挥挥手:“要饭别上我这儿,快滚快滚。”
邬衣衣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叔叔……我好饿的,我、我没有钱,但是我可以、可以给你打工。”
“你是个结巴?”男人挑起眉,放下手机上上下下细致的打量这小姑娘,见她虽然浑身又破又脏,但露出来的一双大眼睛倒是黑白分明,看五官形状,竟然长得很不错,男人的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语气也温和了一些:“小姑娘,你哪里来的?”
邬衣衣低下头:“我是……是K市来的。”
“你爸妈呢?”
“没、没有爸妈。”邬衣衣说起这个就有点难过,自从离开基地,她发现好多人都是有爸爸妈妈的,怎么就她从小没有呢。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笑起来:“别的亲戚也没有?”
邬衣衣摇头。
“那行。”男人说:“我给你一碗馄饨,你跟我……”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将一张鲜红的钞票压在了桌子上,对方手指修长带着不少老茧,推着那张钞票到了老板面前,指尖点了点,声音有点冷:“老板,一碗馄饨。”
老板抬头,就见这男人长得很高,穿一件黑色T恤,五官漂亮精致,眼神却锐利锋冷,浑身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老板心下一个突突,不敢当着这人面说之前的事了,连忙利落的煮了馄饨端出来,刚要找钱,男人淡声道:“不用。”
他将白瓷碗放在了木桌上,老板人品不怎么样,煮的馄饨倒是不错,飘出鲜美的香气。
邬衣衣眼巴巴的看着,吸了吸鼻子,满脸的羡慕。
男人瞥向她:“想吃?”
邬衣衣迟疑的点头。
男人:“过来。”
邬衣衣就跟听话的小动物似的,走过去了,男人将馄饨推到了她面前:“吃。”
邬衣衣立刻双眼放光,也不管刚出锅的馄饨有多烫,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塞,烫的眼泪都出来了也不肯稍微停一下,好像吃饭是一件必须争分夺秒的事。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男人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邬衣衣。”
不知道怎么,男人听见这名字,笑了一下,他撑着自己脸颊,侧眸看着她:“谁给你取的这名字?”
邬衣衣指了指自己:“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