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长生并不执着，当初生下琰哥，仅仅是因为他想用孩子绑住明胧音而已，琰哥这个完美培养皿的诞生是个在组织预料之外的意外。”

“不管琰哥是不是完美培养皿，对封贻来说，他都只是一个工具，他最心爱的人却为了一个工具赴死，你猜封贻心里会有多恨？”

“……你什么意思？”

余森月道：“他给了琰哥两个选择。”

“一，器官衰竭而死。”

“二。”余森月闭了闭眼睛：“注射那支A29，从此成为一具依赖Nefelibata所活、为Nefelibata所驱使的行尸走肉，脑损伤是不可逆的，很有可能会忘记一切。”

“显而易见，琰哥选择了第一条路，他不愿意忘记阮芽，也不愿意成为Nefelibata的一把刀，更不愿意将刀锋指向阮芽——这才是封贻的报复，他要他们自相残杀，不管是谁死了，他都高兴。”

宋锦胤手一抖，大脑一阵眩晕，差点没有站稳，好在及时撑住了旁边的茶几才没让自己摔倒。

“可是我不甘心。”余森月说：“我不甘心他就这样死去，所以我为他选了第二条路。”

“或许有一天琰哥知道了一切会恨我，但我不在意。”余森月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原本还有几分血色的脸因为这几声咳嗽而变得惨白。

“……小森。”宋锦胤想要拍拍她的背，却又收回了手，他哑声问：“……你为什么能找到封贻？又为什么能跟封贻谈条件？”

余森月弯起唇角：“锦胤哥，你们不是早就怀疑我了吗？从我杀了杨砾开始。”

“……”宋锦胤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最开始，我们以为是Nefelibata一直在威胁你。”宋锦胤说：“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小妹妹，我们谁也没有怀疑你。”

“那就让你们失望啦。”余森月微微偏头，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余森月，在Nefelibata的代号为0649。”

宋锦胤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当年是你换了任务，根本就不是杨砾，他是无辜的，所以在杨砾出现时，你不得不杀了他，否则你就会暴露。”

“是啊。”余森月收回手，笑了：“杨砾……算是替我背了黑锅吧，我后面有给他烧纸，希望他在下面过得好一点。”

宋锦胤一把擒住她手腕：“余森月！你换了那份文件害死了你亲哥哥！”

“我知道。”余森月没有反抗，“我当然知道。”

“当年我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抿了抿唇角，想说她并不知道这后面有这么大一张网，毕竟只是换了两份文件而已，谁能想到会牵扯出这往后许多，但现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于是她又笑了笑：“是。我害死了我亲哥哥，也差点害死你们，C133解散的罪魁祸首是我。”

“为什么？”宋锦胤嗓音沙哑：“你为什么会加入Nefelib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