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芽将自己的情况说给郑岁听，郑岁安抚她这是好转的现象，毕竟她现在愿意自己说出来寻求帮助，而不是全部都闷在心里。

阮芽听闻，放松了许多，但在一个雷雨夜里她忽然醒来，房间里没拉窗帘，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白惨惨的闪电，将岑寂的天地照亮，瓢泼大雨砸的地面噼里啪啦作响，分明没有风进来，阮芽却觉得全身发冷。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才平复，而后下床穿鞋往外走。

她以为封迟琰又起来处理公事了，他最近总是很忙。

但书房的灯光着，封迟琰没在里面。

阮芽心里忽然极度的恐慌起来，她死死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咬着下唇，让自己冷静，找到手机给封迟琰打个电话就好了。

刚准备折返卧室去拿手机，忽见楼下客厅还亮着一盏灯。

阮芽脚步一顿，而后搭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

等转过一道弯，她终于看见了封迟琰。

他背对着阮芽，站在那扇小圆窗边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是淋了一点雨，身上还泛着一点潮气。

阮芽看见他，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忽的发现客厅里还有第二个人。

那人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穿着纯黑色没有丝毫的花纹的宽松衣服，胸前却有一枚雪白的胸针花，看着像是在为谁守丧。

那是已经消失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去向的封贻。

阮芽手脚冰冷的厉害，仿佛被一颗巨大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封贻忽然转头看过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阮芽一会儿，淡声道：“你还没有处理好？”

封迟琰转过身，看见阮芽，皱了皱眉，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怎么醒了？”

他想要带阮芽回楼上，阮芽却没动，她看着封迟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封迟琰没回答。

封贻站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她？”

“就算你现在什么都告诉她，她也记不住。”

阮芽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你什么意思？”

封贻靠在沙发边上，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恶意：“看来封迟琰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封迟琰冷冷道：“闭嘴。”

“……你让他说！”阮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她想起了那个让她无比惶恐的梦，手指都哆嗦起来，她没看封迟琰，只是盯着封贻：“他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你大约以为是你将他牵扯进来Nefelibata的旋涡里。”封贻挑起眉：“但其实你不必自责，有没有你，他都会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阮芽一愣：“什么？”

封贻蓦地笑了一下：“你猜当年孟忱为什么非要阿音为他生个儿子？”

“……因为他想要一个培养皿。”阮芽下意识的道：“Bud就是他的培养皿。”

“那么多的试验体，他为什么非得要冒着这么大风险让阿音生？”封贻脸色阴鸷，他看着阮芽，冷冷道：“因为阿音体内有A18，生下培养皿的概率很大，由她生下的培养皿，与父母的契合度也会更高。”

“当年蔺彰为了讨好Nefelibata，刻意调换了C133的任务，余桑折不过是封迟琰的替死鬼，蔺彰的本意是想将已经脱出封家控制的封迟琰送给我，以此来讨好我。”

他看着阮芽瞬间惨白的脸色，一字一句道：“因为封迟琰，是我的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