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来电话告知阮芽手术顺利，子弹取出来了，夏语冰没有生命危险，阮芽急匆匆赶去医院，在走廊上看见了阮沉桉。

阮沉桉明显一夜没睡，胡茬都冒了出来，靠在窗口抽烟，看见阮芽，他把烟熄了，没走过去，因为身上还留着呛人的烟味儿，道：“她还在昏迷，医生说情况还算好，等醒来好好休养，应该就没事了。”

阮芽站在病房门口，打开门上的探视窗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阮沥修坐在病床边，因为是背对着，阮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好像不等到夏语冰醒过来，他就能这样一直等到天荒地老。

“……爸爸什么时候过来的？”阮芽关上探视窗，轻声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前。”阮沉桉道：“我劝过了，他不听。这么多年没见，让他等吧。”

阮芽微微偏头看他，忽然道：“哥，你们都知道今晚上的事情吗？”

阮沉桉没回答。

这就等于默认了。

“哥。”阮芽走过去，和他一起靠在窗边：“你好像并不高兴。”

阮沉桉看着阮芽良久，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芽。”

“嗯？”

“……”阮沉桉想说什么，但是到底，他只是说：“抱歉。”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跟她说抱歉了。

明明孟忱死了，Nefelibata基地被围剿了，为什么要说抱歉？

阮芽忽而有种莫名的巨大恐慌。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却都瞒着她。

“哥。”阮芽拉住阮沉桉的衣袖：“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阮沉桉道：“跟你道歉只是因为作为兄长，没有保护好你。”

阮沉桉是个很少表露自己情绪的人，此刻他看着目光有些惶然的小妹，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小芽，一切都过去了，母亲也回来了，以后一切都会很好。”

这个拥抱极大的抚慰了阮芽，她轻舒口气，问：“阮落榆和三哥呢？”

她还是不肯叫阮落榆二哥。

“昨夜很多人都收到了请柬，是以阮栒的名义邀请的，他自然要在场，这会儿那些人的家里来领人，他一时忙过不来。”阮沉桉解释：“林雨门给你二哥下的药有点多，这会儿没醒。”

阮芽：“……”

狠还是林雨门狠。

“大哥，医生有没有说……”阮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有没有说妈妈的身体……”

阮沉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医生也说不清楚，他们对A18没有研究，但是给出的诊断结果不算好。”

阮芽心口一紧。

“别难过。”阮沉桉说：“爸妈也不想看见你难过。”

这时候病房里忽然传出声响，医生急匆匆赶到，阮芽和阮沉桉也立刻到了门口，但没有进去，病房里人太多对夏语冰来说太吵了。

不多时，医生和阮沥修一起出来，阮沥修跟医生说了几句话，而后转眸对阮芽道：“你妈妈醒了，想见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