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调皮,摔断了腿,带她来医院看看。”阮落榆道。
其实阮家和应家的的交情很一般,也就是个面子功夫,应白川闻言也就顺嘴关心一句:“摔断了腿?那可得好好疗……”
他边说边看过去,而后嗓子一哑。
大概两年前,他路过A大,曾经看见一个很像应白衾的背影,但只一闪而过,他根本来不及查证,却不料今天在电梯里,见到了更像应白衾的人。
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
应白衾十岁就被送走了,应白川并不知道她长大后的模样,但他看见林雨门的瞬间,就是觉得,该是这样的,就该是这样的。
“……”林雨门垂着头,死死咬着嘴唇。
这些年她一直避免所有和应白川见面的机会,却不料今日还是没有躲得过,就这样突兀的,毫无防备的,以这样一个狼狈的姿态在医院的电梯里相遇。
“二少的女朋友,看起来很面善。”应白川缓缓说。
“是么。”阮落榆笑容温润,修长指尖却抬起了林雨门的下巴,借着电梯里不甚明亮的灯光打量她,道:“我倒是觉得很路人脸啊。”
林雨门:“……”
“很像是我的一个故人。”应白川声音有些哑,一向玩世不恭的人难得认真,他蹲下身,以一个平等的姿态看着林雨门:“可以冒昧问一句,小姐的姓名籍贯?”
“……”林雨门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异样的情绪,疏离又礼貌的道:“你好,我叫林罂,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长大,后来被一对M国的夫妇收养,就在M国定居了。”
“你大概多大的时候在孤儿院里?”
“从有记忆起。”林雨门微微偏头:“我应该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吧?毕竟我不记得见过你。”
“……”应白川深吸口气,道:“抱歉,林小姐,但你真的很像我失踪了十多年的妹妹,如果她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林雨门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角。
这些年里,应白川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甚至还因此被应晨威胁,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全部都知道。
她知道应白川为她捐赠了很多的希望小学,资助了很多家庭困难的孩子,全部都以应白衾的名义。
明明这个人不信鬼神,却又卑微的希望以此来为妹妹积德,希望她还活在这人世间。
明明那么多的人都告诉他,应白衾大概率已经死了,他却还是要执着的找下去,执着的养着她抱回来的猫。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如此的无力。
“是吗。”林雨门强迫自己笑出来:“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知道这些年里你一直惦记着她,在找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应白川苦笑一声,垂下头,那一瞬仿佛灯光都黯淡,将他眉眼间的情绪模糊成一团阴影,林雨门只听见他声音极其喑哑的说:“不,她应该恨我。”
“如果我是个好哥哥,不应该让她在外漂泊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