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滕木瑶弄死裴形,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林雨门皱起眉说:“裴形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和母亲曾经是高中同学,关系要好,因此母亲才会相信他,但他到底没能抵得住诱惑,竟然妄图用废弃品在滕木瑶身上做实验,当然,也算滕木瑶命大,没出什么事。”
“他知道了药剂的秘密,当然不愿意归还,母亲怕牵连出签字的人,也不敢真的跟他闹翻,但裴形摔死后我们也一直没有得到这批药剂的下落,这几乎成了母亲的心病。”
阮芽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明胧音这个人,她好像十足薄情寡义,又好像十分重情重义,她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毫不留情的鞭笞,却也可以为当年他人的一念之仁隐忍多年。
“你觉得,滕木瑶是真的不知道吗?”阮芽问。
“两年前我跟她打过交道。”林雨门说:“在我看来,她确实不知情,能说的都说了,再者,她恨裴形,没道理给他保守秘密。”
阮芽按着自己的下巴,忽然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裴形在世的时候,是很宠爱自己的长子裴回的。”
“昂。”林雨门说:“裴家的太子爷么,谁不知道他受宠,为了老爹的死还和滕木瑶闹了不少别扭,不然我们也不会在A大看见他。”
“如果这批药剂还在裴家,裴形最有可能留给谁?”
林雨门摇头:“我们当然想到过这一点,但裴回是真的不知道,他对家里这些事一点不了解。”
“或许裴形留给他了,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阮芽轻声道。
林雨门猛地转头看着她。
她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们明天去A大一趟。”
阮芽嗯了一声,她把面膜揭下来,进卫生间洗脸,抬头的时候正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水珠从眼角往下落,好像是她的眼泪。
她蓦然想起白天和封迟琰在西餐厅里,封迟琰问:“说着我真好,为什么又流了泪?”
当时她只是抬手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好一会儿才说:“大约是,喜极而泣吧。”
而后就是匆忙的离开,她知道那个解释很勉强,但情绪的爆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在窒息的感觉蔓延上来之前,她不想再看见封迟琰的脸。
阮芽冷淡的垂下眼睫,水将她的睫毛打湿,粘连在一起,显出一种平日里难见的冰冷漠然。
她抽了张洗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而后将洗脸巾揉成一团,精准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外面林雨门叫的外卖已经到了,是烧烤,她正拆的热火朝天,见阮芽出来赶紧道:“来来来,我点了羊肉串,听说这家很好吃的。”
阮芽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的一瓶菠萝啤,忽然道:“Rain,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会真的和阮落榆决裂?”
林雨门顿了一下,而后笑了:“大约是,他活着,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