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牵着手，好像任何一对普普通通的小情侣，在暮色四合里走上木板搭成的吊桥，这桥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只要不是自己往下跳一般不会掉下去，但也失了几分野性的美感，阮芽原本挺感兴趣的，但封迟琰的手指扣上来后她脑子里一片浆糊，早就忘了之前的兴致。

但封迟琰还是拉着她走过了一整座吊桥。

阮芽抬眸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说：“今晚月色好美。”

封迟琰看了她一瞬，才说：“风也温柔。”

“……”阮芽微怔：“封先生也看网络上的情话？”

封迟琰：“情话？”

阮芽失笑，也是，封迟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上网冲浪，更不可能知道这句话是含蓄的说“我爱你”。

“今天封先生怎么会亲自来找我？”阮芽侧眸看着封迟琰：“我还以为像封先生这种性格，会比较倾向于打电话叫我过去。”

“正好路过。”封迟琰说：“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阮芽道：“那真不巧，家里有客人，不方便招待封先生。”

“没事。”封迟琰说：“我想见的只有你。”

阮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今夜的封迟琰，好像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让她觉得……更像是两年前那个，更加鲜活生动的，她的爱人。

想到这里，阮芽伸出手拉住封迟琰的衣领，手上用力，强迫封迟琰低头，而后凑到男人脖颈间轻轻一嗅，蹙起眉：“你喝酒了？”

“一点。”封迟琰说：“应酬。”

阮芽记得封迟琰的酒量很好，再者说，A城里谁还敢灌封迟琰的酒，看封迟琰这样子，绝不可能是只喝了“一点”，要不是封迟琰这人冷心冷肺，看着倒是跟被对象甩了自己去买醉似的。

湖边有一排防护栏杆，阮芽单手撑在上面，手背抵着下巴，侧眸看着封迟琰，莫名的想，封迟琰这样的人，真的会爱上一个人吗？

随即她又笑了。

就算会，封迟琰也等不到遇见他真命天女的那一天了，因为他的命太值钱，阮芽很喜欢。

就连林雨门都感叹，封迟琰的人头是她做杀手以来见到的最值钱的，毕竟在黑市上，人命实在是轻贱，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有门道，暗杀一个小人物，可能连五万块钱都花不到。

封迟琰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榜单的平均值，也算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在想什么？”男人忽然问。

阮芽弯起眼睛：“在想……这么好的氛围，封迟琰你为什么不吻我。”

封迟琰眼睫微颤，但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又像是人的错觉，阮芽甚至觉得自己是眼花了，等人被抱坐在栏杆上，她才可以确认封迟琰的情绪确实有一瞬的失控。

失重感和身后的湖水让她本能的抱住了封迟琰的脖颈，声音有点急促：“……干什么？”

封迟琰微微俯身，与她鼻尖抵着鼻尖，声音微哑：“你刚刚，不是在邀请我吻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