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耳边的一道声音让葛茗唯回神，就见阮芽笑着拉住了老人的手。

那确实就是自己的奶奶，葛茗唯连忙上前：“奶奶，您怎么自己来医院了？我不是都说等我忙完了就送你来……”

葛奶奶原本看见阮芽还笑眯眯的，等看见自己孙女，立刻冷下脸，道：“你贵人事忙，我哪里敢劳烦你。”

葛茗唯脸上立刻就有些挂不住：“奶奶……”

她小时候父母做生意很忙，基本都是奶奶带大的，直到上了高中才被接回来跟父母一起生活，和奶奶的感情要亲厚的多，她蹲在老人家面前，道：“您还生气吗？都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那么久了？”葛奶奶冷淡的看着她：“错了就是错了，就是过去一百年，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

阮芽还在旁边，葛茗唯不想说起这些事，道：“奶奶，我们不说这些了。”

“别这么叫我。”葛奶奶厌恶道：“两年前我就说过，我没你这样的孙女！”

或许平日里葛茗唯还能忍得住，但是今天她看见了阮芽，被勾起了那些不愿再想起的回忆，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我都说了我是逼不得已！当时爸妈的公司都被人拿捏在手里，一个不好可能命都没有了，我能怎么办？！是，我是自私，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选择救自己的家人！”

她握住葛奶奶的手：“奶奶，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连您……就连您也会出事的呀……”

葛奶奶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老人家的眼睛已经不再清亮，却依旧坚毅：“别给自己开脱。”

她道：“你是我养大的，我能不知道你的性格？我早就告诫过你，不管别人有多好，不要嫉妒不要怨恨，努力的去提升自己，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葛茗唯眼神偏执：“无辜？她无辜吗？如果她真的无辜，为什么非要我留在她身边做对比凸显她的优秀？！”

“……”葛奶奶闭了闭眼睛，“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需要你管。”

阮芽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眼睛里密布红血丝的葛茗唯。

她这两年过得也不太好吧，哪怕用再昂贵的化妆品，还是盖不住黑眼圈，精气神也很委顿。

她好像并未像自己当初设想的那样，除去假想敌，而后大放光芒。

分明大学还没有毕业，却已经苍老至极。

“奶奶。”阮芽轻声说：“既然您孙女来了，我就先走了。”

葛奶奶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阮芽笑着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她在葛茗唯意味不明的注视里转身离开，诊室外面人很多，或站或立，大多面色愁苦，紧张而疲惫，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她走过狭窄拥挤的过道，穿过嘈杂人群，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变得冰冷而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