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杀不了你。”阮芽说：“如果世上真有鬼神，封迟琰……”

她握着将离，匕首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往下刺去，声音含着血泪：“我必要亲眼见你不得好死！”

“呲啦”一声，匕首穿透衣服，刀尖渗出血迹，却没能再往更深的地方去。

“……”封迟琰脸色苍白，他肩膀受了伤，手上不太能用力，此时死死攥住阮芽的手腕，让他额头上渗出一点冷汗，声音却仍旧冷淡：“想死？”

他冷笑：“你以为，给了我一枪，我会这么轻松的让你去死？”

封迟琰用力的捏住阮芽的手指，让她吃痛松开手，匕首落在了雪白的床单上，封迟琰猛地拉着她手腕，将人扯下了床，阮芽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封迟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拖着破布娃娃般将人往楼下拽。

阮芽根本挣脱不开这桎梏，她拼命的去掰封迟琰手指：“不要碰我！”

可是那几根手指如同铁钳，根本就掰不开，常敏看见阮芽被拖出来，大吃一惊，赶紧上来拦着：“琰爷……阮小姐刚醒，身体不好，您……”

封迟琰丝毫不予理会，一把将常敏推开：“滚。”

常敏眼睁睁的看着封迟琰白衣染血，硬生生的将阮芽拖出了大门。

十二月隆冬，寒冷刺骨，封迟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强行将阮芽塞进了车里，而后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常敏惊疑不定，生怕出事，犹豫了下还是给阮家那边去了个电话，告知了这件事。

她知道阮芽做手术的时候阮栒和阮落榆找到了医院，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反正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都挂了彩，常敏本以为能安生一段时间，却不想阮芽这才刚醒就又闹了这一出。

……

车子停在了看守所门外，封迟琰打开后座车门，扼住阮芽的下巴，他穿的太单薄，枪伤又没有及时止血，已经将白色的衣服染红了大片，看上去像极了一朵荼蘼绽放的罂粟，分明昳丽至极，男人的脸色却与这冰天雪地如出一辙：“死未免太便宜你了阮芽，你身上背着的罪孽还没有赎清，哪里能让你死啊。”

他将阮芽拽下车，从背后捏住她下巴，那看上去其实是一个很亲昵的姿势，恍惚拥抱，能够感受到彼此凉薄的体温。

“你看。”封迟琰强迫她去看看守所的大门，笑着说：“监狱才是你的归宿。”

看守所的人早就接到了通知，慢吞吞的过来准备带走嫌疑人，但是看着两人这架势又不敢擅自开口，只好跟背景板似的杵在那里。

“封迟琰……”

阮芽声音很轻，她抬起头看见漫天的飞雪，六瓣的雪花几乎要融进她眼睛里，于是她笑了笑：“……原来真的，爱与不爱，就在一念之间。”

“今年我二十岁，就爱过你一个人。”

“可你不是我的良人。”

“曾经我多爱你，如今我多恨你。封迟琰，如果我能从监狱出来，你最好祈求满天神佛保佑，不要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