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门深吸一口气，叫了她的代号：“0172，我知道你在Nefelibata里曾经有很大的话语权，你能拥有这个代号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哥说你像是被驯养的狗，我不赞同，后来你果真反叛离开Nefelibata，但是现在看来，我哥说的没错。”

“你已经被Nefelibata洗脑了，你甚至不觉得它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孟栖面对这样直白、锋利的指责，倒是笑了：“我就算认为它是错的，那又能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Nefelibata的庞大，那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人类不灭，Nefelibata不死。”

“我撼动不了它，你们撼动不了它，任何人包括Nefelibata的首领都无法撼动它，因为它生长在人类的血肉里，扎根在人类的骨骼里，这么多年过去，它不断的壮大，没有人能抵抗它的诱惑，总有一天，它会成为‘正确’，成为‘理所当然’，我在它面前不过蝼蚁，我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好好的过完这一生，我很自私，但我不觉得羞愧。”

林雨门手指抖了一下。

孟栖说的没有错，在Nefelibata面前，单独的人太渺小了，和它作对，即是异类，异类的下场只有被清洗。

孟栖弯起唇角：“Rain，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但是……抱歉，这个忙我不能帮，A18药剂是我最后的底牌，我不想让我和我的爱人陷入危险之中。”

“阮芽是生来注定的牺牲品，这是她的命运，我很喜欢她，但也仅此而已了。”

林雨门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她吸了口气，道：“如果你这么相信命运，为什么要从手术台逃跑，为什么偷走A18药剂，为什么制造那场车祸？孟栖，你从不信命。”

孟栖顿住。

“如果你不交出A18药剂，最多三个月，阮芽就会死——”她看着孟栖：“就跟曾经的你一样，在无尽的绝望中被推上手术台，那种痛苦，你最了解。”

“……”孟栖面无表情道：“闭嘴。”

她冷冷的说：“按照我对你们的了解，现在立刻杀了阮芽才是你们的风格，这么努力的想要救她，我倒是看不明白了。”

林雨门牵起唇角，露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你说得对，我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要阮芽的命，但是——”

她垂下眼睫，说：“有人舍不得。”

“所以即便知道徒劳，我还是想来找你一趟。”哪怕知道这是纯粹的道德绑架，但林雨门还是说：“阮芽的生死，就在你的手里。”

“就算我交出了A18药剂。”孟栖移开视线：“等她生下孩子，还是会死，为什么要为这样早就已经能看见终局的事情努力？”

“不知道啊。”林雨门耸肩笑了笑：“我也觉得奇怪。”

“你说我哥，怎么就这么放不下一个阮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