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落榆的车就停在汀兰溪门口，或许因为刚下过大雨的缘故，整个A城看着清澈干净，就连以往总是有点雾蒙蒙的天空此时都带着点儿爽利的翠蓝，道路两旁种植的常年积灰的树木也被这一场雨浇洗的干干净净。

阮芽拉开车门上车，阮落榆瞥了她一眼：“图稿呢？”

阮芽拍拍自己的包：“这儿。”

阮落榆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阮芽瞅了他好几眼，阮落榆：“……有什么想问的就说。”

“你黑眼圈好重，昨晚干坏事去了？”

“……”阮落榆冷笑：“杀人放火去了。”

阮芽哦了一声，顿了顿：“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

阮芽嘟囔：“要是真的，我肯定就要大义灭亲把你举报给警察叔叔……”

“……”阮落榆道：“看不出来你觉悟还挺高。”

阮芽十分高兴：“那可不。”

阮落榆冷冷：“可你现在坐我车上，不想被我就地抛尸，就闭嘴。”

“！”

阮芽安静了会儿，又忍不住，道：“我看你对别人也挺温柔的呀，虽然你不喜欢我吧，但是我看关于你的报导，你跟曾经想要把你捅死殉情的私生饭都能温声细语，怎么对我这么凶？”

她觉得包里的图稿就是保命符，终于问出了自己疑惑已久的问题，并且确信阮落榆不会因此弄死她。

阮落榆沉默了一会儿，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道：“讨厌你而已，这还需要理由？”

要是之前的阮芽听见这话肯定会难过，但是现在她是钮祜禄·芽，被打击多了，反而不怎么在意了，道：“好吧，那我知道了。”

她叹口气：“这么讨厌我，我们竟然是亲兄妹，真是太难为你了。”

阮落榆：“……”

车子到了夏家。

也不知道施念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竟然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阮芽，竟全然不觉得尴尬，反而笑意盈盈的：“五小姐。”

阮芽对她没有太多好感，只是敷衍的点了下头，阮落榆淡淡看她一眼：“进去了别乱喊。”

“我知道。”施念微笑道：“不会让老夫人知道五小姐真实身份的。”

要是阮芽心思敏感，必定会被施念这一句话挑拨了和阮落榆的关系，但是阮芽压根就不觉得她和阮落榆有什么值得挑拨的关系，所以根本没听懂，道：“我们进去吧。”

阮落榆没再理会施念，带着阮芽往里走。

夏老夫人这会儿正犯糊涂，闹着要吃蛋糕，但是她身体代谢不了大量的糖分，佣人们都拦着，看见阮落榆进来，简直跟看见救星似的：“二少，您快劝劝老夫人吧！”

阮落榆走过去，半跪在老人家面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外婆？”

老夫人只看了他一眼，就喜笑颜开：“哎呀，是阿榆来啦？快快快……去把阿榆喜欢吃的点心都端来，对了我那块蛋糕……”

“外婆。”阮落榆笑着说：“我小时候您不是总教育我不能吃太多甜的东西吗？这样会蛀牙的，您也应该少吃点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