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苓最终没有救回来,死在了医院里。
虽然基地捂着这件事,但还是很快就大范围的传开了,不过说到底蔡苓是自作自受,也没人为她可惜,阮芽却总觉得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蔡苓,是因为割喉。
割喉,即便是在杀人方式中都是非常极端的一种,和用刀刺、用重物击打等方式有非常大的区别,割喉一定是一开始就带着强烈的杀人意愿的。
脖颈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用刀割破人的颈动脉就像是屠宰场里屠杀动物,带着非常鲜明的目的性,直接割破脖子放血,这意味着在人类看来,屠宰场里的动物是必死无疑且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哪怕它会挣扎,但是在人类眼里,它翻不出五指山,无论如何都会死,并且根本不把这种求生的挣扎放在眼里。
那么蔡苓之于凶手,是否就像是屠宰场里的动物之于屠夫?在凶手眼里,蔡苓必死无疑,他选择割喉这种方式取走她的性命,利落,干净,带着强烈的掌控欲和支配欲。
如果不是吕遥,对方应该会更加干脆利落,蔡苓不会有机会躺在医院进行急救,她本该死在昨夜。
“在想什么?”林雨门伸手在阮芽眼前挥了挥,拿过一瓶水贴在她脸颊上:“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
阮芽皱着眉道:“我觉得蔡苓的死,很奇怪。”
“嗯?”林雨门笑了:“你说他杀变自杀这事儿?没办法,有人想要息事宁人。”她指了指天上,道:“基地的领导为这事儿着急上火呢,本来这里出现违禁药已经够麻烦了,又出现恶性杀人案件……捅出来很多人都要吃挂落的。”
阮芽道:“你也觉得是恶性杀人案件吗?”
“都割喉了,还不算恶性啊?”林雨门眯起眼睛说:“割喉这种杀人方式,目的太明确,很多职业杀手都不见的用这种方式。”
阮芽啊了一声:“那你讲讲。”
林雨门说:“你知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割喉是一种刑罚,带有强烈的惩罚色彩。”
阮芽睫毛颤了颤:“和砍头差不多吗?”
“嗯。”林雨门说:“但是你也知道人的骨头很硬,想用匕首砍断人的颈骨基本上不太可能,所以才会选择割喉吧。”
惩罚。
阮芽在心里重复了这两个字。
割喉让她非常不舒服的点应该就在这里,这是一种惩罚。
“你们大白天的说这些干嘛。”旁边的葛茗唯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大太阳的给我整出一身的冷汗。”
林雨门笑着看向她:“那晚上我去你被窝里讲给你听?”
葛茗唯:“……”
葛茗唯:“我们绝交吧。”
林雨门大笑。
她揉揉阮芽的脑袋,道:“别想那么多,蔡苓死了就死了,跟你又没有关系。”
“真的跟我没关系吗……”阮芽喃喃。
她想起游乐园里,被绑上跳楼机的杰奎琳,她在很多人的眼前,被炸成了一朵绚烂的烟花,那么蔡苓会不会也是……
阮芽猛地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