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耷拉着脑袋，看封迟琰展开她的被子，也不知道被子在他手底下怎么就那么听话，服服帖帖随便摆弄。

封迟琰特意放慢了动作，让阮芽可以看清楚步骤，等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出现，他侧眸问：“会了？”

“大概……会了……吧。”阮芽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认认真真的开始叠被子。

“你们觉得怎么样？“封迟琰转眸问内勤。

“合格。”内勤笑眯眯道：“还有待加强。”

阮芽脸红红：“……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封迟琰在考核表上勾了一下，道：“去下一个寝室。”

两个内勤点头，阮芽跟着送出去，封迟琰走在最后，他垂眸看了阮芽一眼，在旁人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在她手里放了个东西。

阮芽睫毛一颤，伸开手指一看，是一颗水果糖，她不由得笑了下，将糖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把门关上后松口气：“还好过了。”

林雨门抱着胳膊：“我教你你学不会，封教官教你，你就学会了？”

阮芽咳嗽一声，“其实还是你教得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了感谢你……”她从床底下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包薯片：“这包薯片就孝敬给林老师了！”

林雨门收了薯片，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这还差不多了。”

两人正插科打诨呢，忽然“噔噔噔”敲门声起，葛茗唯疑惑：“教官又回来了？”

她穿上拖鞋去开门，而后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人，是蔡苓。

不过一天时间，她看着憔悴了许多，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或许是外面雨太大，她身上都淋湿了，带来了一路的水渍。

“……蔡苓？”葛茗唯有些措不及防：“你……回来收拾东西吗？”

蔡苓回来，也就只有收拾东西了。

蔡苓嗯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葛茗唯知道她受的打击很大，顿了顿，说：“你进来吧。”

阮芽和林雨门都没说话，蔡苓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其实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能装完，寝室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阮芽。”蔡苓忽然开口。

“嗯？”阮芽抬起头看着她，心平气和道：“有事吗？”

蔡苓就那么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可怜我？”

阮芽笑了：“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她有些疑惑的偏头：“那些事是你做的，我是受害者，还要反过来可怜你？你不觉得这个逻辑很奇怪吗？”

蔡苓笑了一声，道：“你们这种人，不都喜欢装的高高在上，怜悯所有人吗？”

阮芽觉得她大概是受的打击太大，有些精神失常了，起身想去阳台上，和蔡苓避开，蔡苓忽然道：“阮芽，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知道我活的有多辛苦。”

“我时时刻刻的想，要是我不是我就好了，但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

她抬起猩红的双眼，低声道：“所以……你去死吧——”

阮芽只看见一点雪亮的光朝自己刺来，电光石火间，她想，好家伙，蔡苓这是彻底摆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