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阮芽自己都笑了:“算了,现在地府肯定都通货膨胀,五块钱能干嘛呀,你自己留着花吧。”
封迟琰:“人间也通货膨胀,五块钱只能买棒棒糖。”
阮芽可怜巴巴的看着封迟琰:“那我提前预支我八十岁的五块钱,你给我买个棒棒糖吧。”
封迟琰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功利的人数不胜数,A城这样纸醉金迷的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追名逐利之辈,即便是大世家里出来的所谓二代三代,贪婪之心只会更甚,他就没见过比阮芽还要容易满足的小朋友,给点好吃的就很高兴。
“下不为例。”封迟琰说:“糖吃多了龋齿,做根管的时候疼我不会管你。”
阮芽露出自己编贝似的小白牙,说:“我牙齿好着呢,才不会龋齿。”
封迟琰牵着人去买了糖,车子一路到了汀兰溪糖才吃完,她把糖棍儿扔进垃圾桶,拍拍手,转身看见封迟琰静静地立在黄昏里,看着她。
他今天穿的随意,休闲风的衬衣加一条黑色长裤,勾勒出肩宽腿长的好身材,昏黄天光下显得眉眼更加深邃,热烈的火烧云下他清冷似冰雪,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仿佛格外融洽。
阮芽叹口气,封迟琰问她:“怎么?吃完糖才担心自己的牙齿?”
阮芽:“就是觉得你长得好好看。”
封迟琰弯唇笑了笑,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夸过他,阮芽倒是别出心裁。
“哪里好看?”封迟琰问。
阮芽:“哪里都好看,不过……”
她伸出指尖在封迟琰眼下点了点,说:“最喜欢你这颗痣。”
其实很少有人的痣会长在这个位置,内眦下面一点,小小一颗,总带着莫名的色气。
阮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长在眼睛下面的痣都叫做泪痣,面相上说生有泪痣的人是上辈子为情爱流了太多的眼泪,今生才会带着这样一颗痣降生,但是封迟琰这颗痣并不如何愁苦,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淡,让他本就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显得更加冰冷。
封迟琰抓住她的手,道:“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这颗痣长得不好。”
阮芽:“肯定是你奶奶又搞封建迷信是不是?我觉得这颗痣很好啊,很好看。”
“你懂面相?”
阮芽抽回手,像模像样道:“略懂一点,让阮大师给你算算。”
她咳嗽一声,想要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却又自己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说:“我觉得你这辈子,肯定平安喜乐,想要的所有,都能得到。”
封迟琰也笑了:“那就……多谢阮大师的吉言了?”
阮芽:“我们什么关系呀,还整这客套的,把五百块算命的钱给我结一下就好了。”
封迟琰拉着她往家里走,道:“吃完饭赶紧洗澡睡觉。”
阮芽赶紧扒拉他胳膊,问:“……那我给你算命的五百块呢?”
封迟琰摸摸她头发,说:“梦里什么没有?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