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言重了!”
宁烈见周瑜如此言辞恳切,躬身而求,顿时心中感慨,想起十五年前他宁家狼狈逃窜至江东的情景,是周瑜念着往日交情,亲自出面安顿,方让宁家有了落脚之所。
“公瑾快请起!”
宁烈连忙亲手扶起周瑜,感慨道:“公瑾恩德,宁烈永不会忘!也罢!既然公瑾求情,洒儿,放了吴侯。”
宁洒焦急道:“爹!那万一他又率领大军来打我们怎么办?”
宁烈豪迈一笑,道:“有你大哥在,便是江东之兵尽聚于此,又有何惧哉?”
宁洒一听,顿时乐了,一脚踢开孙权。
“主公!”
程普黄盖连忙扶起孙权。
周瑜看了孙权一眼,微微一叹,命令道:“公覆,德谋,速速送主公回去!”
“都督…”
黄盖还想说什么。
周瑜一摆手,止住道:“回去!”
“是!”
“所有兵马全都撤回去!”
随着周瑜的命令,包围在宁府外的五千兵马很快全都退去,转眼间宁府外人可罗雀,连围观的百姓也不敢再靠近,远远避开。
“多谢宁将军!”
周瑜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直接道:“宁将军…听说潇兄回来了,不知可否见他一面!”
宁烈笑道:“当然可以!请!”
周瑜抱拳,旋即随宁烈走进周府。
当走到中堂之外之时,周瑜忽得停住脚步。
“公瑾,你怎么不走了?”
周瑜叹息一声道:
“十五年前,宁将军带潇兄亲笔信来投,信中嘱托我务必安顿好宁家。”
“可在昨晚却让宁将军遭受生死之祸,却束手无策!受人之托却无法忠人之事,周瑜深愧于心!”
“又闻潇兄已经得道成仙!周瑜凡俗之躯,岂敢擅自拜谒?所以不敢进中堂。”
“这……”
宁烈顿时一愣。
“哈哈…好个周公瑾!十余年不见!你是要我亲自来迎你是吧!”
堂内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声音,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宁潇大笑一声,缓步而出。
周瑜的意思他岂不知?
这一言是在试探。
若是他不愿意亲自出门而迎,便说明他宁潇已经忘记了当年结义之情!
若如此,那人也不必见,话也不必谈!
周瑜猛然仰首,正与宁潇四目相对。
两人目光交汇,眼神复杂,良久,相视一笑。
这一笑,让两人彻底相信,即使十五年不见,他们的兄弟之情却始终未变!
周瑜迈上台阶,与宁潇面对面。
“兄真神仙中人也!”
周瑜见宁潇与十五年前别无二致,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完全消失,忍不住大笑一声。
“哈哈…!”
“不必多言!”
“今日故友相逢,君可愿与我大醉三千场?”
宁潇目光灼灼盯着周瑜。
“兄有此意,瑜愿舍命相赔!”
“请!”
“请!”
两人携手步入内堂,隔绝众人。
不消寒暄,两人对席而坐。
宁潇一挥手,两壶琼浆玉液落在桌案上,笑道:“这是我从瑶池宴上带来的两壶琼浆玉液,乃是酒祖杜康亲手所酿!公瑾可试尝之,比人间至味如何?”
“悄悄告诉你,宁烈那个老家伙我都没让他尝一口!”
“仙酿?既如此,那瑜可就不客气了!”
周瑜好奇的从酒壶里倒出一杯,轻轻于鼻尖轻嗅,果然芳香非凡品,馨香满堂。
“唰!”
周瑜抬头,一饮而尽,只见他眸光微微晃荡。
始未有觉,忽的啊呀一声,腹内如同碳烤炙灼,真如烈火般焚烧,而脑海更是一沉,仿佛失去了知觉。
但很快,那股炙烤的痛感如洪水般顷刻间退却,又化作如同春风沐浴般绵软细腻,骨酥筋麻,遍体通畅。
而这前后的变化也不过在数息之间。
众所周知,周瑜于赤壁之战之后不到三年便身陨。
当然不是因为被诸葛亮三气而死。
盖因其忧心劳虑,身心俱疲,又被孙权忌惮有功高震主之嫌,加之身先士卒,多有伤病,时又军中多疾病,一时不察,便愈严重,不久便暴毙而亡!
当然关键还是一句话,身有隐疾,久为大患。
周瑜少年得志,纵横十余年,久历战阵数百场,自是伤痕累累。
不过这一杯酒下肚,一切病魔也在那一痛一困之间,完全消弭无形,日后长命百岁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