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胡说什么!”
宁洒激动道:“大哥根本从未怪过你!”
“大哥当年离开,也不是因为怨你!”
“大哥当年走的时候,我虽只有十三岁,但是我却记得非常清楚!”
“大哥当时很高兴,很激动,他对我说,他要去寻找超脱这方世界束缚的方法!如果成功,等他再回来,整个天下将无人可惧!”
宁洒激动道:“十五年过去,大哥终于回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见他一面!”
“你若要见他,可就是害了他!”
宁烈叹息道:
“如果他真的得知你我被抓的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救我们的!”
“但这里乃是江东!”
“他初来乍到,便是有通天本事也无法施展,只会使自己也身陷困境!那爹纵死也不瞑目!”
“所以,我们不能让你大哥来救我们!更不能让他暴露身份!”
“否则,曹操定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到他!以如今曹操的势力,整个天下都不会有他的存身之处!甚至,若吴侯铁了心投降曹操,怕是连江东也走不出去!”
“为父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烈坚定道。
“可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把消息告诉大哥啊!”
宁洒着急道。
“傻孩子!”
宁烈苦笑一声道:
“所以为父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彻底了结我宁家与曹操的恩怨!”
“爹…你……你想干什么?”
宁洒瞪大眼睛。
“噌!”
宁烈从怀中猛地抽出一柄匕首。
“爹!你要做什么!?”
宁洒大吼一声。
“你别过来!”
宁烈匕首贴在自己脖子上,怒目圆睁。
宁洒顿时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洒儿,你听我说!”
此时此刻,宁烈显得十分冷静,道:“爹不中用!少时蒙受祖荫入仕,后因平叛黄巾微弱之功,加封五品武职!如今年近五旬,碌碌终生,一事无成!”
“更愚钝笨拙,坏我儿大计,致使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狼狈逃窜,几至死境!”
“十五年来,为父无一日不深以为愧!苟活至今,所盼唯二。”
“如今你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我宁家有后,终不愧祖先,此为一。”
宁烈徐徐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囚牢,叹道:“本想再见你大哥一面!死而无憾!”
“但此时此境,已经容不得我奢望!”
“曹操所恨的乃是你大哥,但世所皆知,你大哥早已失踪,这恨意自是由为父来受。”
“为父无能,无法给予你们兄弟太多,今日只能用这条老命,保你大哥平安,不致他身陷险境,同时也为你谋条生路!”
“我死后,曹操或许便能开怀,吴侯便可与曹操交代,若周都督肯救你,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洒儿!若你还能见到…他…”
说到此,宁烈不由哽咽,声音颤抖,泪湿铁衣,但却强露出一道笑容:“洒儿!不必伤悲,谁人不死?”
“若见到你大哥,告诉他,有子如他,为父死而无憾!”
“爹!你不要再说了,你要说,你自己去告诉大哥!我不管!”
宁洒泪如雨下,不顾一切的向宁烈冲去。
数步的距离,却仿佛万壑千山。
宁烈微微闭目,流露出最后的笑容,手腕一动,一道血柱洒落,厚重的身躯轰然倒下。
“爹!”
宁洒目眦欲裂,双目通红,“嘭”的一声跪在宁烈的尸首旁,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