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清楚得很。
她与盛珏不过是各取所需,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兴许会有些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但那都是粉饰太平的工具,做不得真。
说到底,大魏国破,她作为大魏公主,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也只是为了救出被叛贼掳走的母后和幼弟。
因此,往后种种,皆是为了母后与幼弟。
……
不知不觉到了义林军晚练的时候,演武场上诸多士兵列成方阵,各个手握长枪,意气风发。
这种场合,柳妤月与芙娘都为女眷,理应回避。恰好柳妤月也不打算多呆,于是跟着芙娘准备回去。
岂料刚一转身,后头就传来了声音。
“老子就是说,演武场上哪来的女人香。”
这声音听着颇为熟悉,柳妤月蹙眉,一转过头来便见着阔步走来的柴莽。
昨日在宴上一见,他当着盛珏的面对羞辱与她,那场景想来至今都十分恶心。
而今这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显然来者不善。
此地不宜久留,柳妤月转身欲走,这厢柴莽三步并两步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生生将她摁在原地。
躲又躲不过,柳妤月只能站在原地。
一旁的芙娘低头福了福身子:“柴堂主。”
柴莽瞥了瞥芙娘,末了给身边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拉着芙娘往远处走。
“你们、你们干嘛?!”芙娘不知昨日之事,突然被他们架起来,往后拖,有些茫然,“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眼看芙娘要被拉走,柳妤月正想上前,却被柴莽一胳膊揽到怀里。
“公主,急什么?他们不过是将芙娘姑娘送去休息罢。”他漫不经心地拨开她的领口,隐约可见深处的斑驳印记,“让我瞧瞧,好美人,昨晚与大王过得如何?”
柳妤月打心眼里厌恶这人,毫不犹豫的就打开了他的手,“放开!”
“看看看,又来了。”柴莽被打开手,也不恼,对着身后的士兵笑道,“看看,看看,这就是那大魏送来的求和礼,瞧瞧这小脸,再看看这身段……”
隔着衣服,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身上游走,柳妤月只觉恶心的厉害,刚想开口,便又听他道:
“别看这小美人现在不配合,过几日,等大王玩腻了,这小美人还不是咱们的?到时候兄弟们人人都有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柳妤月自小长于深宫,哪里听过这般粗秽的言语,顿时气得身子发凉,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抬了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
一瞬间,周围都好似安静了下来。
柴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左脸清晰的映出一个红色掌印。
这一巴掌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得柳妤月掌心发麻,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眸光刀子般地盯着面前这人,大有几分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柴堂主,您怕是弄错了。”她咬着牙,努力叫自己快些平静下来,“如今我是大王的夫人,待到大王荣登大宝,我便是大王的后妃,如今大王都尚未发话,您便如此羞辱我,这是将大王放在何地?”
柴莽呆了很久,柴莽身后的士兵也呆了很久。直到柳妤月这话说完,这群人才堪堪回神。
“小娘们敢打老子。”柴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被一个女人打了,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手背青筋暴起,“老子今天杀了你。”
话落,便掐着她的脖子,生生将她举起。
柳妤月拼命挣扎,可女子的力量实在孱弱,根本不能动他分毫,喉间被他死死掐着,火辣辣地疼,她隐约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近乎窒息。
不行……
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不能死。
巨大的求生欲让她止不住的挣扎,可那人实在力气大,她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在渐渐变得模糊。
那一瞬,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柴堂主,手下留人。”
电光火石之间,不知是谁忽然走近,折扇一打,喉咙上的桎梏瞬间消弭。
失去支撑,她无力倒下,却又被那人稳稳接住。
她下意识地大口大口呼吸,借着充盈的氧气,恢复了些许精神。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那人的容貌。
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