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全然没有动心的。
“这等事情,我不愿。”只他的话未能说出口,温月声便已经直接了当地开了口。
周围安静下来。
满院之内,只能听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空旷而又寂寥。
厢房前的泰兰皱眉,他搞不懂温月声为什么要拒绝,太子许诺给她的位置,比如今的郡主之位要好上许多。
而且昊周民风虽然开放,其实也并没有女子参政之事,但太子都愿意给她这个权利。
可她仍旧拒绝了。
他想不明白。
与他相反,那厢房内的涤竹直接长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去看,却见晏陵已睁开了眸。
刚才他们说话时,他神色疏冷与寻常无二,而今,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但涤竹分明瞧见,他的眼眸明亮,较之以往都要胜。
涤竹觉得,晏陵和郁舜比起来,不占据优势。
然他恰恰不知,似温月声这般的人,她本身就是最强的光芒,晏陵是有动心,但他从未想要去遮掩她的锋芒。
他以为,她的世界,无需要靠嫁给谁来做到锦上添花,因她本身,就可以化龙。
他越是靠近,越是难以自控,就越是知晓,他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不只是他,他们所有皆是一样。
郁舜如是,萧缙更是。
若想以强势的方式,将她当成是所有物一般,笼络在身旁,或者是高高在上,以施舍拉拢之姿态,吸纳她。
皆不可行。
晏陵眼中的温月声,冷硬非常。
非冰非石非草木,却远比这些还要无情。
是以,他的策略,与他们都不一样。
即便他如何想要,夜夜难寐,也欲徐徐图之。
他欲用温水化之,且所图与他们都不同,他只要她待他有些微的不同便可。
因温月声此人,在她身边的,被她划归为同伴之流的人,所得到的,其实便是她全部的温柔。
至于更多的,他们来日方长。
外面静了许久。
她斩钉截铁的不愿,叫郁舜许久难以回神。
这事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因他在听到了这句毫无情绪的不愿后,心绪竟是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郁舜敛眸,手垂于身侧,比起远在了千里之外的昊周急诏,还有他身上的重担,野心和掠夺一切的想法,眼下他竟是更想要知道她为何不愿。
但是很明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暮色四合中,泰兰已是忍耐不住,匆匆到了他的身侧,低声道:“太子,必须得走了。”
郁舜眼眸微垂,盖住了眼底所有一切复杂的情绪,静默片刻之后,到底是起了身。
他神色里一切如常,对待温月声亦是轻拱手,给了最为周全的礼数,克制地道:“郁舜告辞。”
有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那便是……
下次再见,希望他们不是在战场之上。
但他心中也清楚,今日温月声这边直截了当的拒绝之后,此事也只能够成为一个美好的期盼了。
他转身,走出的每一步,看着寻常,实则艰难。
但到底,是赶在了日落之前,带着身边的人,策马疾行,离开了大徽京城。
天边最后一点金色消弥,为首的郁舜却忽然一下子勒住了缰绳。
泰兰努烈同时停了下来,就见他回首去看,那座在黑夜里,庞大安静的大徽京城,良久轻笑道:“你们说,孤此番折返而去,可能将她直接掳走?”
他眼中迸射着强盛的光。
旁边的泰兰努烈面面相觑,很难去回答他这个话。
但很明显,郁舜说出这句话,也不是为了叫他们回答的,他在这沉静的黑夜里,骤然大笑出声:“诸位昊周儿郎,随孤前行,势必在三日之内,赶回昊周!”
“是!”身边的将士一呼百应,同时与他策马扬鞭。
一行人浩浩荡荡,冲出了黑夜之中。
郁舜离开之后,温月声在这边静坐了片刻。
那厢房的门被人从里边推开,晏陵着一身青色衣袍,身姿挺拔,容貌倾绝,缓步行至温月声的身边。
温月声淡声道:“晏大人候在了此处,是怕我同他离开?”
晏陵那双烟波浩渺般的眸微顿,轻声道:“郡主若想离开,晏陵也可助郡主一臂之力。”
旁边的涤竹:?
他们家大人疯了!
现在不只是朝上相帮,还能帮人叛国了是吧!
“若郡主用得上晏陵,晏陵亦是可随同郡主离开。”
涤竹:……
若非亲耳所听,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温月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