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在这条路上节省的不单是时间,还是钱,那点路费他们也愿意给。
都邑通往大峰郡的路就一条,只要走这条路的商人,就别想带着盐铁和棉花躲过这条路的搜查。
作为这个国家的实际统治者,姜蓁的政令一出发,都邑和蓝河县的官员都行动了起来,召集各乡三老,让他们监督各乡的买卖情况。
“大人放心,我们乡里的人都听话着呢,绝不卖一粒棉花种子给他国之人。宋国人不安好心,咱们不能便宜了他。”
“就是,王上费尽心思,想给我们找出更好的稻种,让我们不饿肚子,宋国居然敢派间谍来偷稻种,简直非人哉!”
不管是都邑的百姓,还是蓝河县的百姓,全都是姜蓁的铁杆,坚决拥护姜蓁的利益。
这新出来的棉花种子,除了各县的农庄,就他们这两处的百姓有,姜蓁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优待,哪怕不能卖给他国商人,会少挣一点钱,他们也不在意。
各位乡老回去一说,乡里的百姓纷纷和那群已经预定的商人解约。
“实在对不住,上头不让卖给你们,你们要怪的话,就怪宋国人吧。”
“这…咱们当初说好了的啊。可是价钱给得不合适?”
“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没有想提价的意思。是上头真不让卖了,你就算买了棉花,你也带不走的,路上还有那么多关卡呢。”
当初的约定只是口头约定,并没有立下契约,农人不用赔钱,但主动毁约,这位农人也挺不好意思的,主动说道:“棉花我不能卖给你,但今年我家的红糖和白糖,我全卖给你。”
“既如此,棉花的生意就算了,但糖的生意,你可不能到时候再变卦。”
“放心,大家都是朋友。棉花的事,我做不了主,但糖我还是能做主的。”
蓝河县的蔗糖,也是极其畅销的产品,根本就不愁卖。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蓝河县的百姓,只要家里有地,这两年都挣了不少钱,不止能填饱肚子,攒一攒还能给家里修个新房子。
为了保证粮食的产量,各乡的百姓,都不允许用良田来种甘蔗,因为产量少,蔗糖的价格反而居高不下。
蔗糖虽然稀罕,但有蜂蜜和饴糖替代,比不上如今被追捧的棉花。
一部分想买棉花的商人,被农人用蔗糖安抚好,但另一部分只奔着棉花来的商人,却是安抚不好的。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是立了契约的,毁约就要赔钱,这部分百姓没有办法,只能向县衙求助。
双方虽然打官司打到了衙门,但蓝河县的县令寐生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准让棉花流入宋国,是王上的命令。对方也不是有意要违约,你若是强行要买的话,本官下令给你这个特权也不是不行,但你能保证你可以带着棉花离开姜国吗?”
寐生理直气壮的说道:“反正我是不敢保证别处的官员会给我面子的。”
有县令罩着,之前一直心虚的蓝河县百姓,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苦口婆心的说道:“之前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真不是我故意不卖你。我又不是有钱不赚的傻子,是有的钱真不能赚。你也听我一句劝,什么钱都赚,只会害了你自己……”
个人的力量,怎么和国家的力量对抗?蓝河县令都这么说了,想来事情是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这个时候,哪怕寐生特意批准他买棉花,他都不敢买。
商人不敢买,百姓不敢卖,违约金什么的,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这姜王还真是小心眼,宋王的得罪了她,管我们齐国何事?怎么连齐国也不让买了。”
“棉花不让买了,那桑泽郡的的布匹和长宁郡的罐头有影响吗?我大哥正带人去长宁郡买罐头呢。”
“我花钱向官府的胥吏打听过,只禁棉花。绸缎、罐头、蔗糖之类的不禁。”
“听说是宋国谍者偷了姜国新稻种,把姜王给气着了。姜王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究新粮种,宋王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捣乱,姜王下了令,以后姜国农庄出来的新粮种,不许卖到宋国去。”
大部分的新粮种都还在都邑农庄,现在推广开了的,就只有一个棉花。
但以后,就不单单是棉花的事了。
姜国好东西多,各国的商人都爱往姜国跑。姜蓁弄出来的每一个新鲜玩意儿,就代表了一个新的财源。
得知稻种的因果不仅会牵扯到棉花,还会绵延到其他粮种上面,一大群商人就捶胸顿足了起来。
“宋王糊涂啊!为什么就非要派人去偷稻种呢!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买不好吗?”
“就是。姜王的好东西从来没有藏过私,不管是稻种还是其他种子,宋王早晚都能拿到手,何必要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呢。”
除了宋国来的商队不敢骂人,其他人都开始带着宋王骂。
政令是姜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