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中年目光死死盯着张沐寅,不敢有一丝松懈,冷汗止不住顺着额头滑下。
他完全弄不清楚,在涉及生死的战斗中,自己为何会完全忘记了对手的存在,这可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此时围在李得嗣周围的家丁已经被吓得神情大骇,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张沐寅眼角瞟着地下的死尸,血液顺着地面打湿了他的鞋底,他抬眼望向冷峻中年。
“你们主子看来人缘并不怎么样,人基本都跑完了,你怎么不走?”
冷峻中年面色凝重,语气却故意显得轻松:“我也看不惯他,不过李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走。”
随即他重心下沉,外放的气势收敛,宛若一只打算噬人的饿虎。
张沐寅暗骂一声麻烦,之前杀掉李得嗣看似轻松,其实敛息诀已经花费了不少精力,按照他的情况许多只能再施展十几息时间就得脱力晕厥。
本想着装下高深让对面知难而退,谁知道对面是个头铁的硬骨头,不好啃。
此刻情景,也容不得他装怂,要是被对方识破他外强中干,迎来的必定是狂风暴雨。
如此,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不见任何动作,他消失在冷峻中年的认知之中。
冷峻中年虽然忘记了他的存在,但是那无所不在的窒息感充斥在他身体每一处。
他不知道他的对手一切信息,但身为武夫的直觉知道他处在生死的一线间。
时刻紧绷,恍惚间,他感到自己多年未曾松动的境界竟然有隐隐突破的感觉,跨越下三品。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喜悦,越是临近突破,他就越是感到那跳脱一切的恐怖。
不知过了几息,时间犹如几个世纪,冷峻中年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一把匕首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右眼珠前。
凌冽的寒意透过刀尖直刺他心神,来不及任何反应,匕首便刺进眼眶。
冷峻中年忍不住发出哀嚎,随即他一手抓向匕首,打算抓住对方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挥拳砸出,直冲咽喉。
既然记不住,那就不记,只要抓住对方,记不住也可以打!既然躲不了,那就不躲,直接以伤换死!
必杀的一击却落在空处,对方根本没有握住匕首,刺入眼睛的那一刻便可以隐遁,没有一丝机会。
只剩下冷峻中年捂着眼眶痛苦的低哼。
数步外,张沐寅心有余悸,心脏忍不住狂跳,刚才他离死亡相隔只有一息,如果有一丝贪心,就得交代在这。
表面却是保持平静,他压了压斗笠,借此平静心绪,“很果断。”随即他又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丢掉包裹的皮革。
“可惜,这次你没抓住我,就没有下一次。”
冷峻中年忍着苦痛,缓缓拔出匕首,一把将其甩入地中,力道之大,只没刀柄。
他第一次发笑,只是笑得有些僵硬、热血,“无所谓,作为武夫,就该站着死,来战。”
他第一次发起了冲锋,忘记了防御,忘记了人情世故,忘记了生死,只为一拳。
一拳轰出,轰在空处,却轰破了境。
一股更为强烈的气势汹涌而出,感受着自身的强大,冷峻中年内心充满了自信,这是来自于强者的自信,他已经开始超越凡俗的界限,强大了不止十倍。
“原来,这就是中三品。”
「嗤~」利器入体的声音响。
自信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心口堪堪露头的匕首,说不尽的复杂。
“你刚才在大笑什么?”身后传来一丝疑惑的声音。
冷峻中年踉跄几步,回身看着那神秘的斗笠人,感到了无尽的嘲弄。
‘原来下三品跟中三品在你眼中都一样的是吗?是啊,都是一刀的事,从始至终,你的手段我就没有破解过,我在笑什么呢?明明敌人还在,我到底在笑着什么呢?’
他身体发力,震飞匕首,伤口自动蠕动、闭合。可惜,哪怕如此也仅仅是延后死亡时间,伤口并没有被治愈。他的品级尚没有治疗致命伤的方法。
张沐寅吃惊的望着这一幕,这明显超过了他的认知。
打算重新施展敛息诀,一股倦意涌来。
“糟糕,身体透支了。”
冷峻中年却没有发动攻势,他一脸落寞的说道:“你赢了,这也是对我的惩罚吧。”
说罢便朝着西方走去,他的母亲在那个方向。
留着张沐寅一时间有些呆滞,“我还以为走不掉了,就这样没了?”
这时,一阵金芒在脑海中闪过,《通仙策》中金芒越过「因果」二字,原本有些灰败的二字焕然一新,来到「功业」二字上,那「业」突然冒出一小缕黑火,虽然微弱,却让张沐寅灵魂有一种被灼烧的痛感,不过还没得黑火发难,「功」字又散发出一道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