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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太阳把大地烤得像个火炉,安澜不得不挤到黑鬃斑鬣狗习惯待着的金合欢树底下,在那里同近臣们交际,给母亲梳理皮毛,一边听箭标絮絮叨叨说着外出游荡时碰到一只猎豹,对方头也没回,一边跑一边嚎,似乎觉得十分丢脸(多半是在观光车上崴了脚)。
忽然,它的叫声顿了一顿,其他盟臣也纷纷竖起尾巴,用呼噜声警告着某些不受欢迎的访客。
安澜警醒地扭头一看,只见小断尾、花耳、秃鼻和另外四只联盟成员三三两两地站在不远处,站在后面的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忐忑不安、一样的不确定,站在的最前面的小断尾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冷静,连脑袋、脖子和侧腹上正在呼呼冒血的伤口都无法对此造成影响。
它不是唯一带伤的一个。
事实上,在场几乎所有断尾联盟成员身上都带着伤,只是都不如首领的深——无论因为什么发生了打斗,对方都没有下致命狠手,而从这些伤势也可以反推出,这边同样未下狠手,只是想通过交战划清界限、表明一个坚定的立场。
安澜坐直身体,扫视四周,寻找那两只年长雌性的身影。一无所获。
她知道认为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小断尾一瘸一拐地走近,越过正在咆哮的坏女孩、蜜獾和壮壮,顶着箭标冰冷的视线,顶着狐狸算计的眼神,背起耳朵,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安澜的脸颊,然后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从这个角度看,小断尾长得真的很像断尾,就连低头时鬃毛翘起来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安澜端坐在原地,一动都不动,只是眯起眼睛。等到它开始轻微发抖,才敷衍地抖了抖耳朵。
随着断尾联盟再一次向王座送上忠诚,南部氏族所有的大型联盟都被她直接或间接地掌握在了手中,在王座的光辉之下,整个巢区已然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名反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