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上, 五只斑鬣狗呈扇状分布,追逐着亡命狂奔的角马群。
其中一只位于扇形的顶点,追得特别靠前, 一看就知道是这场狩猎的主力军,有经验的观光客可以从脸型和斑纹轻松辨认出它的年龄。
“是个小孩子。”有人下结论说。
被叫做“小孩子”的斑鬣狗确实还很年轻, 因为肢体没有发育到全盛状态, 跑起来反而像只块头特别大的非洲野犬,和殿后的成年“人”们长颈鹿一样的奔跑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它一边跑一边用啸叫声吓唬这群已经很惊慌失措的角马,目光在几名落后的成员上来回摇晃, 最后定格在一头力不从心的老年角马身上。
追在后方的另外四只斑鬣狗用呼哨声回应,两只小的越发拼命地往前追赶,一副跃跃欲试、生怕错过放血环节的样子;两只大的则落在较远处, 其中一只动作慢得好像在散步,另一只则始终保持在最佳观察位置,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前方。
“奇怪。”观光客于是说道, “......看中的角马还挺大, 不应该是成年的跑在前面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她当即同向导提出能不能把车往前开一点,毕竟被追的角马状态很差, 才跑没几步就已经开始放慢速度了,稍微靠近一点说不定能拍到决定狩猎成败的精彩环节。
这种机会还是蛮少见的。
因为技能点得不同, 在国家公园里追踪狮群和追踪斑鬣狗的难度相差很大:前者只需要找到主要猎物群就可以在原地等着拍,后者则需要在天色暗淡的时候长距离跟着拍。
观光车在引擎发动的轰鸣声中朝着角马群奔逃的方向飞驰而去,向导熟练地规避着野生动物,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地图,用一条新的游览线路替代了原定的游览线路。
只往前开了两公里左右,举着望远镜的观光客们就看到了正在和猎物周旋的年轻斑鬣狗。
它的动作稍稍带着点迟滞, 有种□□追不上精神的错觉,但从整体来看还是十分训练有素的,只是转了几圈便如愿以偿地扑到了猎物的肚腹。
受限于还未发育完全的头骨,那一口虽然咬得结结实实,却并没有能把对方拖倒。年轻的斑鬣狗把活撕下来的肉片吞咽下肚,眼珠估量地转着,似乎在考虑下一次该从哪个部位下口。
这一块肉撕得够疼的。
角马就像尾巴着火那样原地弹跳了起来,后腿用力踢蹬了两下,旋即返身低头,试图用头上这一对大角把袭击者顶个倒仰。
试图,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失败。
年轻斑鬣狗应该对自己的力量等级非常了解,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法把成年体猎物拖倒,于是在一击不成后采取了规避措施,退出了两米远,正好躲过这一波攻势。
角马癫狂了一会儿,发现斑鬣狗一直在往后退,顿时认为有成功吓唬到对方,被疼痛影响的大脑清明了一瞬,立刻又向着远方奔逃。
一个跑,一个追的戏码再次上演。
向导开着车把游客们继续朝草原深处带,作为旁观者的他们看得一清一楚:这只角马之前就已经体力告捷了,现在多开了个口子,还能勉强跑动,不说是回光返照吧,至少也是强弩之末。
果不其然——
观光车才追了几百米,角马就慢下了脚步。
年轻斑鬣狗没有错过这一次机会,立刻逼到前方,另外两只小年轻也追了上来,彼此默契地形成三角包围态势。
无论角马往哪个方向转,想要用头上的角来防御,都会把屁/股暴露在其他两只斑鬣狗跟前,完全陷入了绝境。
腹部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勉强转了十几圈,它的速度越来越迟缓,脚下的动作也不再流利,变成了像人类醉酒一样的摇摇晃晃。
最先发动袭击的斑鬣狗抓住机会,在分秒之间门又做了一次上窜撕咬,这一次选中的地方仍然是腹部,它的同伴拽住了猎物的尾巴,另一只小的则低下脑袋,作势要去咬前腿。
角马下意识地甩腿躲避,正是这一下给了两只斑鬣狗发力的机会,从腹部和尾巴一齐用力朝同一个方向拖拽,当即把它拽倒在地。
有那么几秒钟,望远镜里只能看到黄色的尘埃,但没有一个观光客会怀疑这场狩猎的结局,盖因在非洲大草原上,倒地就意味着死亡。
面对狮子和花豹,倒地相当于送出脖颈,立刻就会遭到致命的锁喉攻击;面对斑鬣狗和非洲野犬,倒地相当于送出肚腹,没有一只动物能在肚皮豁开、内脏被吃空的情况下存活下来。
当年长斑鬣狗抵达现场时,三只小家伙已经吃得满脸血污,用大快朵颐来庆祝这场得之不易的胜利,其中耳朵圆滚滚的那只最为兴奋,吃饭就吃饭,还要去拱拱这个、碰碰那个。
然而它们的“带队老师”好像不怎么高兴。
体型最大的那只斑鬣狗走上前来,横眉竖目、龇牙咧嘴、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