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兄弟们。
某次狮群猎杀水牛,西岸狮子把猎物团团围住,只剩下一个最危险的位置。牛群不仅没离开,还站得很近,只有六七米远。小姑娘冒着被踩死或顶死的危险都要蹭到那个位置去埋头猛吃,让安澜看得胆战心惊。
这种情况在两周后才得到改善。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可能是破罐子破摔,或者是病急乱投医,小姑娘在那天下午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分队狮群。当时狮子们刚刚抓到一头斑马,正齐齐上桌大快朵颐,尼奥塔离它最近,也最护食,一发现小姑娘就低吼起来。后者不敢再往前走,只是趴在草丛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巴巴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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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让孩子吃饱饭。
安澜在心里叹气,让出一个位置。
从那天开始,被她起名为小不点的亚雌就像被分队收养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已经没有妈妈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竟然再也没回过母群。小不点和其他亚成年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一起学习狩猎,虽然总是有些瑟缩,却不知怎的被尼奥塔放在了心上。
破耳母狮在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它明白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过去能撕碎牛皮的指爪变得脆钝,过去能咬断脊柱的牙齿变得松动,过去能顶住外敌的身躯变得干枯。它对狮群的价值已不在于战斗,而在于贡献自己积攒了一生的经验和教训。
它老了。
但它体内还流着西岸狮子骄傲的血,它还没有穷尽,它还没有跨过死神的门,它必须亲眼看着改变,看着狮群重新繁荣起来,看着领地重新壮大起来,看着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变成勇敢坚韧的大狮子——哪怕没有雄狮。
太阳总在西方落下,但到了夜里,燃烧的恒星也可以成为黑暗中不朽的希望。
它日日夜夜盼着希望。
现在希望来了。
马赫蒂很忙。
狮子的领地边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
最明显的,猎物。
无论是大迁徙还是旱季水源集聚,本质上都是猎物在转移活动区,对应的,狮子也必须跟着猎场转移活动区。尽管有领地的狮群不会跟着大迁徙追到天涯海角,但整体上活动区北移,可能造成边界紊乱,而且它们还要面对那些真的会追到天涯海角的流浪狮子。
除了猎物之外,还有地主的实力。
处于状态巅峰的雄狮联盟往往野心勃勃,会不惜一切代价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当它们状态下滑时,领地面积也会跟着萎缩。有没有吸纳新成员,有没有旧的成员死去或受重伤,有没有损失犬齿,有没有年老,甚至有没有因吃过败仗而心气下滑,都会影响地主联盟的总体实力,进而影响领地的稳固。
水坝领地位于保护区的最北端,是迁徙动物的必经之地,也是所有捕食者盯上的一块肥肉。现在不过是迁徙季节的开端,很快,领地就要面对新的挑战——别忘了,水坝狮群和西岸小分队都有幼崽要照看。
防守压力空前加大,巡逻范围飘忽不定,需要保护的目标比从前只多不少......地主雄狮马赫蒂已经被推向了一个两难境地。
它必须做出选择:
是继续当这岌岌可危的独狮王,还是和儿子或继子联盟,共同对抗来自外部的威胁。
马赫蒂甚至不必做过多思考。
第三周,它从南区走到北区,在靠近西岸小分队时持续地吼叫着。面对前来迎接的家人,它用鬃毛摩挲黑耳朵和托托的鬃毛,大头抵着大头,耳朵贴着耳朵,释放出了相当鲜明的分享权柄的信号。
三年来从未分开过的父与子有着不可斩断的信任关系,在外部压力作用下,这种信任渐渐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羁绊。
这一次,老父亲不是独自离开的。
当它折返时,黑耳朵和托托肩并肩走在它身后。
如果一切顺利,三头雄狮将会组成一个实力强劲的联盟,一起保护狮群,一起食用猎物,一起巡逻领地。尽管在交/配/权上可能因实力存在些许不平等,但对两兄弟来说,能有父亲带领、有狮群入主,已经是个完美的归宿。
从今天开始,它们也可以被称为年轻的地主雄狮了。
安澜早知道弟弟们的宿命,因此也并不觉得失落,甚至还觉得安心。三头雄狮联合起来顶在南区,可以解决掉大部分北上的流浪雄狮,也可以给不断朝四面八方扩张的布莱克雄狮联盟以压力,从而减少了小分队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在接下来的半年中,她的父亲和兄弟也做到了这一点。
留给西岸小分队担心的只剩下水坝三秃。
在流浪首领遭盗猎后,水坝四狮就剩下了两头,好在王子伤愈后被放归,这才勉强撑住场子。
但兄弟三个的蜜月期并没有持续多久。
狮子的性格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