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朝着手下就是一枪。
后坐力震得肩膀隐隐作痛,过几天肯定会出现淤伤,但格根没有时间去管,而是第一时间把枪/口拉回来,朝着踉跄着往下坐的莫日根又是一枪。
他只开了一枪,却听到两声枪响。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腹部传来,格根捂着肚子,头晕目眩地坐倒在地,然后朝着已经不动了的莫日根开了第三枪,紧接着是第四枪。
四枪下去,他觉得人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重重喘了口气,一边叫骂一边把外套脱下来,将伤口包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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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甚至没费心去想该怎么处理尸体。
等会儿后援来了,只要把枪、笼子、包装袋等不属于野外的东西都带走,再稍微收拾一下衣服,晚上野狼会处理,白天秃鹫和其他猛禽会处理,别说这里平常没人来,就是来了,荒郊野外死一两个人有什么稀奇。
现在重要的还是肚子上的伤口。
这枪命中的地方很靠下,除了肠子应该没有什么重要脏器,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毕竟是中了枪,里面的脏东西出来,或者光是流血,都能要人命。
大半夜都快过去了,后援到底开到哪了!
死路上了?
格根按着伤口嘶嘶喘气,眼冒金星,他一边防着吃饱喝足后被几声枪响吓退的狼群,一边在口袋里缓慢地掏着。
先掏出来的是自己的手机,他笨拙地看了看,丢在一旁,而后掏出来的才是那个卫星电话。
眼看狼群走远后,他才哆嗦着手拨号。
提着一口气,等听到电话那头说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才慢慢地吐出去,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趟出来真是不顺利。
伤成这个样子,还有三个人的家里要去安抚,五只猎隼赚的钱可能都要搭进去......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要不是那只可恶的死鸟——
等等!
格根努力睁大眼睛。
他心里正在咒骂这只体型小点的金雕,没想到刚骂了几句,就看到咒骂对象从山顶起飞,耀武扬威地盘旋了两圈,然后从另一侧降落下去。
现在是半夜。
金雕根本不是夜行动物。
和人类一样,它们只能借着月光看周围的环境,即使今天差不多是满月,光不算暗,这只大鸟也不可能是要去捕猎或者巡逻。
那它降落干什么?它降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了命了,他伤成这样,现在可没法朝天上举枪,万一疯子金雕又开始乱丢石头,并且飞在低处丢,准心好,还真有可能中招。
这可怎么办?
格根绝望地打量四周,最后发现自己只有爬到地上或者爬到侧面更高处才能找到凸出来的山石做遮蔽,或者还有一种办法,把莫日根的尸体挡在身上。
无论哪种办法都要求人挪动,而挪动就会撕裂伤口造成更严重的出血,这么一看,简直没有一个正确选项。
有那么一会儿,格根甚至想为自己陷入这荒谬的境地而哈哈大笑。
但笑过之后,他也不得不认命。
爬山或者下山是不可能了,人/肉/盾/牌还现实一点,格根费劲地搬动尸体,一只手没法着力,只能两只手,于是手中的枪就这么被他放在一旁。
然后——他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
不可置信的格根立刻想去抄枪,再一次地,他没能赶上,他晚了一步,在动作迟缓时,他无法战胜能以超过300公里/时向下俯冲的金雕。
大鸟从侧面掠下,伸出脚爪,无比优雅无比轻松地往下一勾,拳头那么大的脚爪抓住藤笼、死死扣住,超过两米翼展的翅膀用力拍打,分秒间就稳住身形,朝着天空拔升起来。
它带走了五只幼鸟。
所有的猎隼,所有的钞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格根这回是真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喘不过气,几乎以为自己活在什么童话世界里: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动物会复仇,偷猎者要丢掉性命。
血更快地从伤口涌入腹腔。
安澜在山顶上把藤笼放下,听着两脚兽自嘲的笑声,就像在听一首美妙的乐曲。
在笑声渐渐小下去后,她又飞下去了四五次,每次都看到腹部中枪的头目做出试图举起枪或者挪动一下的反应。
最后一次他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到这时安澜才完全降落,把两部都放在外面的手机和卫星电话一起带到山顶,用喙和爪子艰难地把两台设备都静了音。
二十分钟后,一辆完好无损的越野车才载着更多犯/罪/分/子姗姗来迟。
这些人下车后先是喊着偷猎者的名字,然后尝试打电话,发现都没有回应后,他们从车上取下强力手电开始一点一点查看情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