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奎大头。
家住西直门往里的一条小胡同里。
我爹的名号很是响亮,叫做奎巨头。再往上,我的爷爷的名字也很响亮,叫奎铁头。
咳咳,事儿扯得有点远了。
总之,人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解放前,我们家,祖传三代,都是跟着娄家混日子的。解放之后,娄家也让不少人离开了。但是实际上,我们这些比较亲近娄家的人知道,娄家的实力跟解放之前比,其实也没有多少衰弱,反而更加厉害了一些。
只不过到了后来,开始区分贫农,中农的时候,娄家才逐渐走向了没落。
听说,那个时候,我爷爷和我爹就在商量,要怎么办。
最终,两人得出了一个同样的想法,那就是继续跟着娄家混,他们都认为,即便是娄家没落了,底子还在那儿呢,他们这辈子跟着娄家,那也是吃穿不愁。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还算是不错,即便哪一天真的追查下来了,凭着自己的身份,也能继续活下去。
于是乎,我们一家子,就决定继续跟着娄家了。
说是跟着娄家,但是我们家一直都不怎么受到重视,平时也就打打杂,跑跑腿之类的。听我爸说,后来大小姐从他父亲那儿要了一支势力。
娄董看我们忠心耿耿,就把我们给了大小姐。
那时候,我爸和我爷就知道,发财的时候来了。
事实上,在娄家手底下做事的,都差不了多少。
这年头,谁还没个看家本领了,就拿我爹来说,那个时候,也是打遍这条胡同无敌手,人称铁手的存在。我的摔跤练得也不差,等闲三五人近不得身。
我爹在大小姐的麾下做事,也混到了一个鸽子市的管事的位置。
可惜,还没等着大展宏图呢,他自己喝酒喝死了。
就剩下我和我娘相依为命。
我娘,是我爹从乡下买回来的,一辈子也没什么心愿,就想我快快长大,好讨个媳妇,传宗接代下去就算是完事了。她不愿意我们去跟着娄家冒险,她总觉得,那太危险了。但是我爷俩从来不听她的。我爹在的时候,她不敢闹。我爹走了,她就成了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
该说不说,还真的挺沉的。
后来,形势愈发地不对劲了。
娄董那边出走的愈来愈多了,大小姐也出嫁了。
我以为,我和娄家之间的联系大概就要断了,谁知道,大小姐偶尔还会来找我们,问我们最近的情况之类的。但是鸽子市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管,她告诉我们,你们要是能管理得好,那就是你们的本事,这钱,她不用。
有这好事儿,我哥三自然不可能放过。
对了,另外得介绍我的两个小兄弟,袁里和袁外,这两个小兄弟,从小就被我爹收养着,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但却是实打实的兄弟。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也成。
可后来,娄家跑了。
这个消息,直接吓到我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居然能让娄家跑路了,是上面要有大动作了?
我不清楚,但是跑之前,大小姐把我们卖了。
这要是放以前,倒也合理,按照我爹的说法,我们家啊,那就是娄家的家奴,家主有资格处理底下人的去向。
但这不是解放了嘛,而且,我们也知道,大小姐也不是那样子的人,她估摸着是帮我们找一个新靠山。我爹早就说过了,这鸽子市啊,能够开起来,靠的不是我们的武力,那靠的,是娄家的势力。武力那只是一时的,如果单靠武力,那这鸽子市没过几个月就得换人。
后来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那时候,从南边来了一伙人,靠着手里的家伙事,占了一个地盘。
结果您猜怎么着,嘿,第二天,就全死了。
死得那叫一个凄惨哟。
我爹还特地带着我们哥仨过去看了看,嘱咐我们,做人别太狂。
我不狂,我一点儿都不狂,再说了,我一家奴,有什么狂的资格啊。
我琢磨着,要是新来的家伙不好伺候,干脆,就把家底掏一掏,买一份工作进厂得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进去,我觉得厂里面一定特没有意思。
刚好,那个大小姐交代的人来了。
第一次见到王守仁这孙子,怎么说呢,你别说,这孙子,长得真叫一个人模狗样,而且下手忒黑。就袁外那胖子,被治得那叫一服服帖帖,我们一开始还骂呢,直到尝试了那孙子的一掌之后我们就不骂了。这事儿,搁我们身上,我们也扛不住。
得,武力值过关了。
那么,势力又怎么样呢?
我们不清楚,但是他神秘兮兮地带了一车货来了,让我们去卖。
那天晚上,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晚上下来,我们哥仨,刨去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