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秀才如何听不出夏采薇话中的讥讽,脸色微微一变,冷冷道:“‘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失礼了。”折扇倏忽一合,正想出手,却听半空中一人冷森森道:“且慢,你的对手,应该是我。”声随人至,半空中骤然落下一人,旦见来人一身黑衣,双目如电,全身散发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
陡见来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失声惊呼道:“秦无眠!”
夏采薇陡见秦无眠恍若飞将军从天而降,心中也是又惊又疑,但此时身临险境,却也无法开口相询。
秦无眠目若冷电,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众人与他目光接触,无不心底生寒,栗栗自危,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秦无眠收回目光,将之定格在眼前鬼秀才身上,冷冷道:“原来是你。”简单的四个字,却骤然迸发出一种令人室息的杀气。
鬼秀才笑容一僵,出乎意料没有吟诗作对道:“你要杀我?”
秦无眠点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的道理,人在江湖,这些东西,总是要还的。”
鬼秀才一呆,陡然想起蓝彩衣,再见身前的秦无眠,顿时恍然大悟点头笑道:“‘投桃报李’,公平之致。”话音甫落,他便出手,右手一晃,折扇展开,仿若刀削斧凿,急向秦无眠攻去。
秦无眠立在当地,动也不动,仿若一尊早在此处的雕塑。
鬼秀才的速度快若闪电,只一瞬,折扇已到秦无眠面门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秦无眠避无可避时,忽然,刀光一闪,只一闪,便已消失。
在场虽不乏高手,却无人看清这一刀是从何而出的。
鬼秀才的折扇已然扑到秦无眠面门,他却忽然顿时,右手长伸,左手护住胸口,静静的保持着这个动作,就像一名有名的雕塑家刚刚完成的一件作品一般。
甚至他的脸上还带着栩栩如生的笑。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折扇,那把陪伴了他一生,从未让他失望过的折扇,此时却静静的的定在那里,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虽然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已集中在那柄扇上,但,仍是不能动,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被一下抽空了。
他,再也刺不进分毫。
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感觉到咽喉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寒意,丝丝凉风竟从咽喉处倒贯进胸腔之内。
他的咽喉已被割断。
可是他不信,他不信世间有这么快的刀,只一闪,便已割断他的咽喉。
他甚至连刀的样子都没看见。
他的目光开始焕散,逐渐变成一片死灰色。
风一吹,他便像一朵枝头的残花,凋谢了。
吴遗策瞠目结舌。
四大护卫瞳孔瞪大。
状元微微动容。
夏采薇意似不信。
静,周围陡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刀之下,名震天下的鬼秀才便已丧命。
众人仿似一瞬间中了魔一般,呆呆的立在当场,口里不住呼呼喘气,都心惊于那电掣虹飞的一刀。只觉心头一紧,气氛也随之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夏采薇直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心下也是又惊又佩,只短短数月不见,他的刀法又已更上一层楼,想起刚才那一刀,不由暗叹一声,自问了一句:“如向自己而发,自己能接得住?能避得开吗?”
鬼秀才倒地,秦无眠的目光又看向旁边的吴遗策,冷森森道:“你,也去了?”他这一眼,极为凌厉,仿若有形纺钢针一般,虽有众高手环侍在侧,吴遗策仍不由脸色一变,心头一寒,脚下不由自主的向状元靠了过去,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过分示弱,大声道:“去了又如何?”但他此话已明显声色全无,哪无有先前的半点自信。
秦无眠又转头看向旁边的,风,雷,雨,电四大护卫,寒声道:“你们也去了?”
四大护卫只觉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不由心下惴惴,向后微退了一步。
秦无眠轻轻的摇了摇头,冷冷一笑。
众人只觉空气中压力陡增,众官兵张大了嘴,怔在当地,场面静得可闻心跳。
忽听一人阴森森道:“秦无眠果然名不虚传,却不知刚才那一刀叫何名字?”那声音不急不缓,仿若每一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气一般,听之宛若钢锥刺耳,难受之极,说话者,正是鬼状元。
秦无眠目光一转,紧盯着鬼状元,虽还未交手,两人所发气劲已在半空中霹雳交锋,狂风陡起,沙石惊飞,黑压压的云层,在半空中撕扯不休,宛若刀剑交锋,“嘶”“嘶”“嘶”之声作响不绝。
众人只觉空气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