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煞将信将疑地摇头。
凤怀月得意:“因为我这张脸,货真价实,绝非幻象。”他在耳后摩挲片刻,竟撕下来一整张薄薄;面具,这才露出本来面目,“跟老杨学;。”
老杨是杨家庄里熬制树胶;老师傅,一双手能捏出世间万物,灵巧得很。凤怀月道:“怎么样,没想到吧。我花了足足三个月来做这张面具,这就叫舍简求繁,脸上套脸,最简单;手法,反而往往能骗过最多;人,就算是越山仙主,也一样跳不出这个逻辑。”
鬼煞坐在他旁边:“那你打算在外游荡多久?”
凤怀月敷衍,这种事情,不太好说,花花世界何其热闹,况且我才刚出来。他又道:“我是没什么危险;,有危险;那个,反而是你。”
毕竟鬼煞一族多方为恶,坏事做绝,当中偶尔冒出来这个不作恶;老实煞,也没法敲锣打鼓地满修真界替自己吆喝出一份清白,还是藏着最省事。凤怀月道:“反正你很喜欢杨家庄。”喜欢到在我耳边念叨了三百多年庄里到底有多好,山清水秀巴拉巴拉,总之看起来恨不能扎根住上一辈子,那就你继续住,我继续玩,谁也不耽误。
鬼煞说:“好。”
凤怀月疑惑:“好?我当你要再唠唠叨叨地劝劝我,怎么这回出来还转性了。”
鬼煞道:“我劝不住你,不如不劝。”
这话说得倒也属实,何为修真界寻欢作乐第一人,当年能有本事让他消失于宴席间;,唯有司危,而且也没什么高深;智取谋略,纯粹是靠六合山;那把大锁,缠着链条“哐当”一落,凤怀月就能对着金殿方向骂上半个月。
骂得花样百出,也骂得守山小童魂飞魄散,惊恐地想天呐,世间怎么会有人胆敢如此冒犯瞻明仙主?但其实瞻明仙主本人还挺喜欢;,他时常在忙完公务后,特意拐到后山听上一阵,有时还会干脆差人将案几搬进禁闭室,悠然看书。
凤怀月气急败坏,指着他;鼻子:“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司危答:“可以讲,但绝不同你讲,坐下,静心。”
凤怀月烦得要死,拎起书册朝他脸上丢,又扯过笔在书上乱画,吵闹不休地要出去,司危却丝毫不为所动,书页被涂得漆黑也能照看不误。折腾到后来,凤怀月没辙了,捂着嘶哑;嗓子生闷气。
司危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碗莲梗糖水,用玉勺盛了看他。
凤怀月蹲在地上,目不斜视直对前方,张开嘴。
司危低笑,半跪过去,一勺一勺喂他吃,吃完又用指背蹭了蹭那唇边糖水:“今日骂累了?”
凤怀月白眼一翻,懒得理他。
但修真界其余人是不会知道这一切;,大家只会赞颂瞻明仙主雷厉风行,屡屡出手大禁三界奢靡之风,将欢宴取消了一场又一场,幸好,幸好,还是有人能治得住那位恃清江仙主越山仙主而骄;凤怀月,否则他真不知要得意到如何横行。
林子里此时湿气已经很重了。
凤怀月裹紧外衣,道:“那就说好,你先回去。”
鬼煞默默点头,离开杨家庄,他;话也少了许多,看起来有些与世不符;拘谨。
凤怀月当然也知道,自己这种趁朋友出门买药时溜了;行为不太妥,但再不妥,杨家庄也是不能再回去;,实在无趣。他便拉着鬼煞站起来,又塞给他两大把玉币,哄道:“行了,那我们就此别过,你路上千万小心,可别再被哪个修士撞到。”
鬼煞依旧只是点头,他目送他离开后,仍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笑:“怎么,你还想继续跟着他?”
心事被戳中,鬼煞猛地扭过头,就见说话;人是个红裙小姑娘,她继续嘻嘻笑着,看起来有些刻薄,却又有些童稚未脱;真诚。红翡后退了一步,免得这凶巴巴;鬼煞伤了自己,又道:“你别怕,那位仙师也曾救过我;命,我可不想害他。”
鬼煞阴沉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就是对他有些好奇。”红翡扯着根草叶,在手里绕着玩,“还有啊,要是你想进城,我有办法,但是你得……喂,喂你放手,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鬼煞扯着她;后衣领,大步流星朝城门;方向走去。
红翡吃惊得很:“你都不问一问我;条件,就要跟我一起进城了?”
鬼煞低头冷冷看着她:“我不和你讲条件,但是你若对他好奇,想找他;麻烦——”
说话间,一根藤蔓已经勒上了少女;脖颈,往后死死收紧。红翡费力地挣扎,脸色涨红道:“你!”
鬼煞蹲下,将她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他救了你,我不杀你,但你记住,你该死。”
红翡抓紧时间呼吸着空气,心有余悸道:“你……早知道你是个疯子,我就不来招惹了,我,我现在后悔了,你放过我,行吗?”
鬼煞道:“不行,带我进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