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青见他越笑越张狂,仿佛全天下只有他有娘子一样,总觉得胃里被喂了什么东西,撑得很,也腻歪得很。
他独自饮了一杯酒,慰藉自己独身一人的寂寥。
热闹和欢喜都是旁人的,他唯有袖间清风和杯中酒。
谢琅展开扇子摇了两下,也与他喝了饮了一杯,然后坐在一起听大堂的说书先生说书,那说书先生也是有一副好口才,故事讲得是跌宕起伏,正好用来佐酒。
几杯下肚,瞧着时候也不早了,谢琅便起身要离开了。
“我还是那句话,主意我也给你出了,你也别觉得有心愧疚之心,这你情我愿之事,事情结束了便钱货两讫,如此而已。”
不想娶妻又想要孩子继承血脉香火,找个女子生孩子,事后给她一笔钱,这事儿也不算亏心。
“行了,我走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便差人来找我。”谢琅拍了拍衣袖,然后便迈着步子离开,回去种他的花花草草去了。
薛空青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酒,酒水下肚,他又觉得今日这酒更加的寡淡无味了。
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索然无味。
当日,程娇就跟程让在那棵柿子树上分享了两只果子,果子果然很甜,汁水也很足,吃得她眼睛都眯起来。
“一会儿我给谢三写封信,让他下次顺了好东西再给我留点。”有好东西可不能忘了自家娘子是不是。
“对对对,让他多留点,我吃了这果儿,等考科举的时候,必然一帆风顺。”
程娇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臭小子,你还信这个是不是?吃了一个果子,你就能考状元了是不是?”
这臭小孩还搞迷信这套了是不是?
程让险些被她拍得嘴里的果子都喷出来了,他瞪了程娇一眼,哼了一声:“我就说说而已,说说也不行吗?就不准我有个好想法吗?”
就非要打击他是不是?
这哪里是姐啊,简直是祖宗!
“你现在是越来越粗俗了,以前还稍稍讲究一些,看着像是个高贵的女郎,如今,啧啧啧......”
“喂!”程娇怒了,“程小让,逼我动手是不是?”
“别动手别动手!”程让赶紧休战,心中暗暗叹气,这世间果然是太多不平了,就准许她动手,他却不能动手,唉!
男孩子果然没有地位。
“对了,今日二兄来找我了。”
“他找你?他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不是想继承夏王府的爵位吗,想过继,那杨小娘...就是明慧县主曾几次上书,都未曾得到陛下恩准。”
这事,程娇是知道的,她还先前还以为程谅急着要走,转头立刻就能讨一个侯爵伯爵当一当,只是没想到,后来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就像是一块石子落入水中,初时有一点点水花,然后就沉底了,再无影踪。
“可是他找你做什么?你有什么用?”
程让噎了一下,险些就翻白眼了。
“什么叫做我没用?”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用?你这还在国子监读书呢,还是学生,功名都没有。”
程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是,我是学生,你可你忘了,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我未来老丈人是谁你忘了?”
哦,上官宰相!
程娇想起来了,那位可是元景帝的心腹大臣,他的话在元景帝跟前,那都比几个皇子的好使,若是有这位帮忙说情,这事儿估计真的有结果了。
程娇羡慕嫉妒恨了:“真的是,我努力三十年,也比不过别人长得好,会娶妻。”
程让无语了:“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不是高嫁似的?你看看外头谁人不说,说自己学富五车,才学无双,比不得程六娘长得好,嫁得景阳侯这样的好郎君,真的让人想取而代之。”
哼,咱们老大就别笑老二了行不行!
程娇想了想,觉得这话实在是太对了:“你这话说得不错。”他们姐弟两个,都是会吃软饭的,嗯,牙不好,软饭更香。
姐弟二人嘻嘻闹闹,日子又过了一日。
到了第二日,程让从国子监出来,又碰见了在门口不远处等候的程谅,他脚步顿了一下,拿袖子遮脸,然后往另一边走去。
然而程谅就是专门来找他的,一直盯着门口,哪里会错过他,见他往另一边走,赶紧追上去:“四弟。”
程让顿时脑壳都要疼了,他宛若足下生风,快步地跑去,程谅见此也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四弟,你等等我啊!”
程让心道,我等你才有鬼,于是他跑得更快了。
然而程谅等了程让已经等了半日了,自然是不愿让他给跑了,卯足了劲追了他整整三条街。
程让累得不轻,靠在一个柱子上喘气,总算是不跑了,程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