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当时都惊了:“他们还能动手不成?”
平清王妃冷笑:“怎么不敢,昔日谢璟受了委屈,那边来了好几个人,连王爷都被打了一顿,便是我,也被那几个粗鄙的妇人骂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
平清王妃对这些人没有怒气吗?
当然是有的,只是当时百里家渐渐落魄,需得靠着这一门姻亲站稳脚跟,她为了家族,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
说起来,她这个王妃日子过得实在是憋屈,前有谢家和首阳长公主的羞辱,后还有谢璟韦氏的不敬算计,若不是有所求,谁还过这破日子。
至于平清王,那也帮不到她,那两家人连平清王的面子都不给,他自己都满头包,哪里顾得上她。
想到这里,平清王妃又想起当初元十郎闹出的事情,谢琅是如何护着程娇的,心中又骂了平清王一句——这老东西真没用!
程娇听这话,大约是明白了平清王的处境,大概与萧衡差不多,同样是养子,平清王能有今日,全靠当初在谢家学来的武艺打下的基础。
可以说谢家对他有大恩,但凡他有一些良心,都干不出那等对不起谢家人的事情,故而便是做了王爷,也让谢家那些亲戚欺压到自己头上。
这些年谢璟如此伤害谢琅,平清王也没有对他如何,有偏心的缘故,也有不敢对不起谢家的缘故吧。
毕竟吃人嘴软,他是受了谢家的恩的。
不过......
程娇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奇怪地问平清王妃:“那王爷还敢将谢世子逐出家门?”
这不怕谢家的亲戚找上门来吗?
平清王妃闻言睨了她一眼,忍了又忍,才没有让她闭嘴。
她与程娇果然是八字不合。
“总之,我给你提个醒,你心中有数,若是没遇见也就罢了,遇见了,便谨慎一些,如此,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程娇见对平清王将谢璟赶出家门一事避而不谈,也没再问,毕竟他们如今可没仇,还算是盟友,太过追根问底,指不定这位就要生气了。
程娇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恭恭敬敬地给她道谢:“谢王妃,六娘谨记在心。”
平清王妃得了这么一句谢,总算是满意了,她哼了一声,转头与程老夫人商议起了程娇与谢琅明年成亲之事。
谢璎在屋里呆着无聊,对着程娇使了几个眼色,让她将自己带走,程娇也不想继续听长辈们的取笑寒暄,于是便带着她回了四闲苑。
谢璎一进四闲苑就脱了斗篷,赶紧都炭火边上烤火,虽然屋中生有地龙,但外面的温度太低,还是有些冷的,故而烤一烤火,可一盏热茶,才能更快地暖和起来。
谢璎捧着茶盏烤着火,开始吐槽了:“太冷了,太冷了,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大冬日出门,实在是一件遭罪的事,便是他们自小在此地生活,也是怕寒的。
程娇瞥了她一眼:“你还怕冷?我可听说你这些日子可没少出风头。”
便是冬日,横行街市也少不了一个平清王府月璎县主。
“那又如何?”谢璎冷呵了一声,“我碍着你了吗?”
“没有。”程娇耸肩,表示无所谓,然后双手抱在胸前,提醒道,“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了,这将来啊,你若是受人欺负了,我会帮你一二,但你自己到处惹是生非,那我可不管的。”
程娇有心道,谢璎的性子真的要改改,且不说能不能嫁人的问题,她这到处惹是生非的事情做多了,很容易翻车的。
程娇认为,做人,你可以刁蛮可以骄纵,旁人得罪你,你也可以还击,但不能到处惹事惹祸,毕竟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万一日后人家登了高位,你就倒霉了。
多少人因为家里出了这么一个祸害,最后将全家都搭上了。
谢璎一听这话,顿时脸就黑了:“你又说,哦,你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开始摆嫂子的谱管我是不是?”
程娇摸摸下巴:“我倒是不想管你,你恣意你潇洒,那是你的生活,你有权做主。”
“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有本事自己收拾烂摊子,我自然是尊重你的选择你的生活的,可你只顾自己高兴,惹出烂摊子要别人来收拾,那就是你的错了。”
“你可知你母亲为何对你三兄还有我如此和善?”想当初,她还未与谢琅定亲的时候,那春日宴上,平清王妃是何等的高高在上。
谢璎闻言面露茫然,她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知道。”程娇靠在椅背上,手中握着铃铛刚刚送上来的香炉,手心暖暖的,“她只是为了你与谢四郎的将来,那你们将来没有人护着,自己又撑不起来,下场会很惨。”
而且......
程娇目光一闪,眉头微蹙:“陛下为何没有同意撤了谢璟的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