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里,吴蒹葭这会儿正气得脸色发青。
“我就说她了怎么了?怎么就说不得了?天下间最会投机取巧的便是她了。这天底下做女冠的女子不知凡几,怎么就她得了陛下的称赞,还得了封赏?”
上官云屏道:“那是她大义,陛下才封赏她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便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大放厥词,不觉得羞愧吗?”
“我怎么就羞愧了?要羞愧也应该是她羞愧,不就是出家做女冠吗?定然是她将陛下蒙蔽了,她达奚玄鱼不要脸,达奚家也不要脸。”
吴蒹葭气得脑子嗡嗡的,完全维持不住平日里茶里茶气居高临下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不过脑子的,什么都往外冒。
程娇与纪青莲挤进去听了这几句便摇头,都觉得吴蒹葭这是气疯了,什么话都往外冒。
大庭广众之下,她对达奚玄鱼与达奚家不满,说说也就罢了,可如今达奚家的封赏是元景帝给的,她还说什么‘达奚玄鱼投机取巧’‘陛下被她蒙蔽’,这不是说元景帝是是非不分吗?
这不是在找死吗?
这位帝王在位多年,虽然也是个很讲道理之人,但也是帝王,他的是非对错,岂是世人可以议论的。
“大胆!”上官云屏脸色一整,立刻大声呵斥,“闻少夫人,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陛下明察秋毫,赏罚分明,难不成你还敢质疑陛下有错?”
这一声呵斥一出,在场围观的人顿时一静,吴蒹葭反应过来,当下瞪大眼睛,脸色都白了,她怒而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着上官云屏:“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她怎么敢质疑陛下有错?
她活腻了不成?!
吴蒹葭可担不起这罪名,这会儿手都在抖,声音尖锐之中带着几分颤抖的嘶哑:“上官云屏,你的心思也好生歹毒,竟然想害我!”
好一个上官云屏,当真是好生的歹毒啊,竟然敢害她!
若不是边上有人拉着,吴蒹葭当下就要冲上去扇对方几巴掌,打得她知晓天高地厚才是。
“我怎么害你了?”上官云屏轻嗤,巴掌大的脸上满不在乎,“难不成先前不是你在质疑陛下的决定?难不成这些话是我逼你说的?”
“怎么,你自己不会说话,还怪你母亲给你生错了嘴巴吗?”
这话怼得,当真是好生犀利有力,可以说是有理有据。
边上围观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吴蒹葭听到这一声哄笑,气得险些七窍生烟,脸色是红了又绿,绿了又青,青了又黑,像是打翻了五颜六色似的,精彩极了。
这场面,谁输谁赢已经可以下定论了,纪青莲啧啧了两声,与程娇咬耳朵:“明知自个儿吵不过,还非要吵,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程娇笑得眉眼弯弯:“气糊涂了呗,脑子大概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吴蒹葭与达奚玄鱼几乎是从小斗到大,她仗着自己是宰相之女,明里暗里不知找过达奚玄鱼多少麻烦了,但达奚玄鱼聪慧又能耐,次次都躲了过去,有时候还反而叫她吃亏。
就连当初闻敏之议亲,两人相争,那闻敏之与闻家也选了达奚玄鱼,相中的情郎被敌手抢走,吴蒹葭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达奚玄鱼出了事,解除了婚约,吴蒹葭也如愿地和闻敏之定亲,甚至嫁了过去,觉得自己总算是扳回了一成。
可没想到转眼达奚玄鱼出个家做女冠,竟然还能得到元景帝的赞赏,得了赐封县主之位,甚至连父亲也得了官位名声,一夕之间,达奚家就翻了天了,她岂能不妒恨?
这一妒恨,这不是脑子都没了,连元景帝的对错都敢拿来说。
纪青莲点头赞同这话:“你说的没错,她脑子被吃了。”
因着涉及元景帝,吴蒹葭到底是不敢再与上官云屏继续争辩下去,气呼呼地搁下一句‘你等着’,然后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跑路了。
程娇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跑得还挺快的。”
“再不跑,我便要她朝着太极宫跪下来,向陛下请罪了。”上官云屏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
程娇转过头去,正好见她走了过来,笑问:“县主与纪娘子也过来这边看首饰吗?”
程娇心道吴蒹葭再不跑,估计要更倒霉,上官云屏有的是法子整治到她哭。
程娇笑了笑:“过来订做一件莲花冠,上官娘子呢?”
“也是来订做一些首饰。”上官云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程娇一眼。
不得不说,程娇的容貌确实是生得极为好看,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也是上上等的好容颜,若是如此,生得与她相似的胞弟程四郎这容貌定然也不错。
上官云屏心中稍稍满意,世间上谁人不喜欢好容颜呢?就算是要嫁人,要是对方长得好看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上官娘子的首饰订好了没?”
“尚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