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脸皮都僵了,怎么说来说去的,就成了她该向聂静云道歉了?
这是眼下重要的事吗?不是应该先解决萧家的事情,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然而她不知,在她看来只是边边角角的小事,程家而言却是很重要的,搞不好聂静云与萧氏这一对婆媳会心生隔阂,往日安宁的一日一去不复返。
唯有程姝认错道歉,才能将事情平了过去,当然,也不是委屈她冤枉她,这事情本来就是她的错。
程娇赞同程老夫人的话:“说得不错,三姐辜负了嫂嫂的一番好意,确实应该道歉。”
程姝闻言气得脸都红了,可一时半会地,竟然拉不下脸,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屋内似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聂静云的手指从茶盏上收回来,笑得温柔又宽容:“道歉不道歉的,也没那么重要,只要三娘知晓她今日之危难并非我之过,我便宽心了。”
程老夫人闻言顿了好一会儿,见程姝倔着脸似乎不肯低头的样子,叹气:“你心胸宽广,是个好孩子,此事确实与你无关,都是三娘的错。”
聂静云柔和地笑着:“能得祖母正名,孙媳便放心了,祖母放心,我自然是不会与三娘一般计较的。”
程娇听到这里,当真想骂程姝一声愚蠢,真的是会作死得很。
程家的女眷,程老夫人年纪渐大,这些年劳心劳力,又因为之前被孙妩所害,身体大不如从前,管起事来已然是力不从心,为了休养,她也甚少管家里的事了。
萧氏呢,似乎是脑子不太好,也帮不了她什么,这府里头将来的管事是聂静云,程姝但凡是还想要娘家相护,便万不可得罪了这掌权的长嫂。
要问程谦呢?这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碌了,他忙着打拼前程,撑起临安侯府的门庭,为程家撑起一片天,哪里会将那么多心思放在内宅这些扯头花的恩恩怨怨里。
聂静云若是撒手不管程姝的闲事,这将来啊,有的是她委屈受了。
而且人家这个长嫂做得也是尽职尽责尽心尽力,没有哪里对不住她的,她自己错了,怎么连道歉都不肯。
程娇觉得,这人与人之间感情进展,就是你待我好一分我还三分,你还三分我再给六分的过程,如此良性循环,善良宽容以待,才能从陌生到熟悉,感情至深。
聂静云待程娇程让这么好,有身为长嫂的职责,也因为她将要进门之时,程娇与程让请程老夫人为她说好话正名,免了她遭人议论之难。
而后她对这两个小姑子小叔子好了,两人自然也敬她爱她,将她当成亲人。
短短不到三个月,程娇与聂静云已经宛若至亲亲人一般。
“也罢,就这样吧。”程老夫人看程姝只知道委屈,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心中轻叹,决定先将这事情放下,稍后再敲打敲打。
“现在说的,是如何与萧家谈条件的问题。”
“我的想法有三,一是给足了萧家好处,让萧家满意,二是承诺将来萧家若是萧衡掌权,等到了下一代,必定将萧家还给萧家血脉。”
“三则,也是给足了好处,让他们夫妻二人脱离萧家,自立门户,到时,也不担心萧夫人动什么手脚了,孩子,自然也能保住了。”
程娇听了直摇头:“归还权势,咱们又有之前不守承诺在前,萧夫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至于脱离萧家,那更是不可能,萧家对三姐夫有大恩,大恩之下,他若是不还报还想脱离,做这不孝不义之人,他的前程也全毁了,这两者都是行不通的。”
大恩如大仇,有时候这句话也是有点道理的。
萧家对萧衡的恩情太多太大,几乎可以压得萧衡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一辈子无法挣脱‘萧家’这个枷锁,唯有付出一生,献上所有的一切,才是他要做的。
便是如此,世人也觉得那是他应该的,若是他有半点对不起萧家,那就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
在这看重名声的时代,他还想要前程,就永远脱离不了萧家,不能对不起萧家。
这日子长了,他这心里定然会有不平有怨言。
若是萧衡有良心,这辈子就得为萧家抛头颅洒热血,若是没良心,萧家九族被诛,他可能还会松了一口气,觉得从此天高海阔。
啧,这就是人性。
所以当你对上位者有大恩的时候,最好赶紧提要求两清,若不然,碰见一个讲究又小心眼的,他估计就琢磨着让你死了。
程姝动了动手指:“六妹的意思是给足萧家好处,让他们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
程娇点头:“这大概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程老夫人也点头,她也觉得这个最稳妥,但是......
“但是萧家胃口不小,想让他们满意,若是要给钱银,少不得得几万两,再有就是萧家可能要官职或是升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