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宛然想通这些话中之意,整个人都惊呆了在。
这言下之意,要问他闻敏之是不是不想做男人了,想进宫做太监吗?
“啊什么?你快去啊!”纪青莲推了像是傻掉了的邓宛然一下,让她赶快就办这事。
邓宛然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晕着脑子点了点头,转头快步就走了。
她走到风雅诗社的人群里,不知和谁人说了什么,便有一身穿紫衣的女郎起身,往吴蒹葭与闻敏之来的方向走去。
程娇见此,与纪青莲对视一眼,然后离开了位置,凑上前去看热闹。
“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蒹葭妹妹你啊。”
那女郎,也就是上官云屏站在了二人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问她,“蒹葭妹妹,你今日带来的是哪家妹妹啊?”
“这个妹妹可真是好模样,昔日我怎么没见过?”
妹妹?
吴蒹葭与闻敏之脸上的表情当时都僵住了。
吴蒹葭脸都黑了:“什么妹妹?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我未婚夫,乃是堂堂探花郎,云屏,你若是眼睛瞎了,我请大夫给你好生治一治。”
“闻探花?这真的是闻探花吗?”上官云屏故作惊讶地拔高了声音,眼角仿佛堆满了笑意,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笑笑道:“蒹葭妹妹,这话你可别乱说,当年圣武皇后曾定下规矩,这梅园之中,唯有女眷才能入内,这位既然进来了,自然便是女眷了,不是妹妹还能是什么?”
“瞧着这模样,和闻探花确实长得像,想来是闻家的哪一位女郎了,是不是啊,闻家妹妹?”
梅园,便是这举办梅花节之地。
梅园并不大,占地不过两亩,四周环绕着作为观赏台的精致房舍,中间是个遍栽梅花的院子。
此时院中白雪未消,梅花疏影倾斜,开得正艳,正是一幅好景。
而在院子的中心处,便是一处轩榭,称为梅心阁,梅心阁四边无窗,如亭台,正是才女比试诗词的场地。
梅园也不是什么名胜风景之地,除了举办梅花节的时候,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但是...这梅园可是大盛朝开国皇帝圣武帝皇后的,也是她留给长安城才女的举办梅花节所用的。
而那只准许女眷入内,也是这位定下的规矩。
闻敏之一个男子,竟然堂而皇之地进这梅园,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大盛朝灭了吗?所以开国皇后定下的规矩都可以当作是不存在了?
上官云屏这一番话一出,吴蒹葭与闻敏之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此时,若是闻敏之承认自己是闻敏之,那他就是胆大妄为,不尊圣武皇后的定下的规矩,有不敬之罪。
可若是他不承认自己是闻敏之,是一个女眷,那他只能是...闻妹妹了。
圣武皇后不能不敬,他估计也只能是闻妹妹了。
在场的人想到这些,看向闻敏之的眼神都变了。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要我说啊,什么闻妹妹,这分明是闻姐姐,闻姐姐是第一次来梅园吧,快过来这边让我们稀罕稀罕。”
“就是啊,让我们稀罕稀罕。”
指男为女,当真是好一个闻妹妹啊。
程娇见两人气得脸色绿了又黑,黑了又白,却又哑口无言的模样,顿时心里舒坦了。
哼!让你们得意!让你们欺负人!
她伸手抢了几颗纪青莲手里的瓜子,深藏功与名。
上官云屏见周遭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吴蒹葭与闻敏之的脸色极为难看,又问闻敏之:“敢问这位,到底是闻妹妹还是闻探花呢?”
闻敏之:“.......”
闻敏之是又羞又怒,都想不顾颜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见人了。
“你是何人?”闻敏之目光冷冽地盯着上官云屏。
上官云屏答曰:“吾,上官家,云屏是也。”
上官云屏的身份也不低,她的父亲,也正是四相之一的尚书省右仆射,官职可不比闻家低。
也就是她这般身份地位,不怕得罪闻敏之,敢说出这样的话了。
闻敏之原本想看看谁哪家女郎如此好胆,竟敢如此羞辱他,闻言是上官家的,顿时脸色微凝。
他死死地握紧拳头,没有再言语,上官家,确实是他不好得罪的。
不过想到今日这遭遇,他看向吴蒹葭的目光有几分埋怨,若不是吴蒹葭这些日子一直求他陪她来梅园,他今日便不会过来,也不会被人如此羞辱。
他是个男子!男子!
难不成还要他承认自己是女子不成?
真的是奇耻大辱!
今日过后,他恐怕都要成为长安城的笑柄,逢人见了都要调侃他一声‘闻妹妹’,再或者是,御史台